他终于释然道:“还不清,便不还了,你该为我高兴,我终于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尽管是一件错事。”
“好吧,倘若不考虑对错,我的确该为你开心。”
“我真后悔,没有早一些除掉你,让你有机会坏我好事。”
“哈哈哈,老东西,我倒要谢你不杀之恩,不过你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须卜图忽然便难过起来,察翰对他关怀备至,然而自己何时曾用心去体会过他?
自己拥有一个像他一样的朋友,而他却没有,谁能知他的心结,谁又能解他的心结呢?
这是他的过失,作为他的朋友,他是不合格的。
须卜图无不遗憾说道:“是我该谢谢你。”
察翰没有回应了,须卜图瞥见他的胸膛已经不再起伏,察翰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去了。
如他所言,他只是故事里一个小小的配角,不必轰轰烈烈的来,也不必轰轰烈烈的去;不需要被理解,也不需要被铭记,他这一生最得意的,便是有自知之明。
须卜图眼中的那股热气凝结成实质,溢出眼眶两行浊泪,须卜图也闭上了眼睛,或许已经死去,或许只是睡去了,这不重要。
因为,他不想再醒来了。
……
天光大盛,无论头顶的乌云有多厚重,也总是无法阻拦光明降临这个人间。
朵儿牵着花花,踏着沙土地上越发茂盛的一团团柔软蓬松杂草,带着满身的风尘和疲惫回到匈奴大营。
当然,他们带回来的不仅仅只有这些,还有两具已经僵硬尸首。
大营里一开始很安静,无数士卒纷纷涌来观望,待到他们看清花花背上驮着的尸首的样貌,便开始沸腾起来,无数士卒露出惊讶茫然又不知所措的神情?
大军行至此时此地,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们不由得心生困惑,他们是作为胜利者凯旋而归吗?
好像并不是。
他们一路仓促行军,不像是作为胜利者凯旋而归的从容姿态,更像是一次长途跋涉的急迫奔袭,军容涣散。
先头有统帅无故失踪,现在左右大将莫名身死,种种反常事件的发生,就像迷雾一样迷住了这些士卒的眼睛,让他们开始忐忑不安。
一辆滚滚前行的大车,失去了一双持缰掌控方向的手,在迷雾中奔驰很可能是要迷失方向甚至于倾覆的。
单于与大巫的对赌众所周知,他们都是单于的亲信部众,当此之时,他们迫切希望看清眼前的一切,否则,他们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