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目光灼灼盯着徐福,这短短几个字的一句话对幽若来说实在是很有安抚力,也很有诱惑力,完全满足了幽若某些莫名其妙的虚荣攀比——
至少,她在徐福眼中是特别的。
徐福的喜好总是千篇一律,难得在他眼中能看出特别,幽若很是期待,不曾想徐福却很是憨厚说道:“至于如何不一样,我现在说不好。”
现在说不好,那就以后再说,谁知道是以后又是什么时候呢?
这句话怎么听都是敷衍,但关键在于,徐福说的时候很真诚很认真,似乎就是在说事实。
幽若现在的感觉有些奇怪,自己本是来势汹汹,忽然之间便变得虚无着力,就像是一拳打在虚空里,反倒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顿时大为扫兴。
来自幽若攻势至此告一段落,徐福微微笑着,认真的看着,记忆中这样相对无言的场景,不计其数。
无论是人还是物,也许只有静默时最美最好,任何动作,任何聒噪,都会扰了这片刻的祥和与美好。
幽若眉眼间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她的面颊白皙干净且秀美,一如出水的青荷,似乎从未沾惹这世间的风霜和尘埃,这不仅只是表象,也是她的内在。
她经历过很多事,有些自己知道,有些自己不知道。
徐福其实在想,幽若到底有什么不同?
幽若之于许多人的特别,是显而易见,却又是不如何容易描述的。
如果说的高尚一些,夸张一些,徐福应是担负着整个天下的使命的。
天下江山如此多娇,倘若闲庭信步、不问世事,当然轻松随意,然而倘若赋予使命,例如家国荣辱,例如黎民生计,例如天下未来,此时千万山河,便该有千万山河那般沉重。
如此,又如何能悠哉乐哉游戏人间?
其实,无论他在担负着什么,幽若都始终是在担负着他,不曾有一刻停歇,不曾有一刻懈怠,这便等同于担负着他所担负的一切,甚至比他担负的,更多出一个人的重量。
假如他们在同行一条路,那么幽若便是那个在前方开道的人。
前路好坏不知,冷暖也是自知,前路有风有雨,有泥泞有污垢,正是有她在前,风来挡风,雨来挡雨,他才能与这个世间的风雨和泥垢隔绝开来。
徐福深知,他能在很多时候独善其身,其实不是自己的本事,全都仰赖于幽若的奉献和成全。
有许多人被这世间风雨泥垢浸染而面目全非,也有许多人出淤泥而不染,这世间,是很少有人能像幽若这般的守重自持的。
况且,这条路上向来枯燥乏味,纵是沿途风景再美,恐怕也无心去看,更不能随心去留。
面对风雨,面对泥泞污垢,面对枯燥乏味,幽若不言放弃也不曾退却,她是那般倔强执着的相信一个人。
诚然,她并不只为私心,也为公道。
她甚至比他都更先走上这条路,矢志不渝的坚持一个信念,这也许便是幽若。
有些话不必说,因为说来矫情,说来惭愧。
所幸,岁月不曾辜负好人。
所幸,他们都奔赴向同一个方向。
只要坚定同行,便不算怠慢彼此。
徐福的眼睛还是向着前方眺望着的,然而他的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他陷入了回忆当中,他想起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