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应,或是不回应,都是为难,她不想让徐福感觉到丝毫为难。
只是这两个字说出口时,分明有些难以掩饰的颤抖和哽咽,幽若在徐福面前尽量表现的轻松自然,然而徐福还是从幽若不时闪躲的眼神中,看到了隐匿其中的东西。
“你哭了。”
徐福淡然的笑着,再次开口,这是幽若无比熟络的、以前看过无数次的微笑。
那微笑坦率而又真诚,不带着任何旁的情绪。
那笑容很是灿烂,很是干净,就像是阳光,是从海中冉冉升起的日头所发出的第一缕金色的阳光,仿佛能驱逐黑夜的潮湿沉重,让经历漫长黑夜的人豁然开朗,让看起来蔚蓝冰冷深不见底的大海,拥有了温暖的景象。
幽若喜欢看这样的笑,后来走过许多路、见过许多人,没有一个人的笑,是像徐福这样的。
也许,这是一种不能被任何人取代的执念。
从前在一起时,她从未错过徐福每一次露出笑容的时刻,那一刻微笑的徐福,就是她心中珍藏着的最完美的印象。
大多数时候,徐福总是不苟言笑的,楞楞的,像一个未经雕琢的木头。
太过木讷并非是讨喜的性格,他大概从未想过刻意讨她欢喜,但她看到他时,总是难以抑制的欢喜。
她曾经拥有过全部的他,只是后来又失去了,这是遗憾,如积了整个冬天许久不曾化尽的雪,贯穿无数个日夜,总有些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凉,和冷。
伴随着微凉的风,幽若淡淡回答徐福道:“没,是沙子迷了眼。”
徐福道:“听起来好像很耳熟。”
这是敷衍,徐福并不介意,
此时此刻徐福很想说一声“对不起”,但总是太过怠慢,而她似乎也不需要道歉,她更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于是,徐福伸出了双手,幽若一瞬微微一愣,靠近他时,却是毫不犹疑的。
他们之间原本是没有距离的,只是后来才有了距离。
这一刻,两人的心跳因为身体之间的距离不断靠近而连接在一起,久别重逢自是欢愉,“咚咚咚咚”欢快的跳动着,似在诉说着什么。
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情愫,没有刻意向对方索取什么,这只是久别重逢后自然流露出的本能欢喜,安分守己丝毫没有逾越。
徐福伸手隔着幽若柔软的发丝,轻拍她的后背,这一幕很熟悉,年幼时经常生病的徐福曾经在幽若温暖的怀抱中获得过莫大的安慰。
在那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在那间拥挤的茅草屋里,她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讲故事、哼小曲。
故事很精彩,小曲很好听,往往那时候窗外都有婆娑树影,有清脆虫鸣,有淅沥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