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卜图自顾自的笑着继续说道:“我本不想杀它,可它想要救你,这很讨厌,也很麻烦,还真是可惜,它可是草原最好的一匹马。”
面对已近疯狂的须卜图,这时候任何解释都是徒劳,徐福不想解释,也无可解释。
他没有理会须卜图,当须卜图慢慢靠近距离他只有四五步的距离时,他温和对花花一笑,轻松说了一句话:“就是现在,快跑!”
本是无风,此刻风起,徐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迎向须卜图,前一刻是花花为他奋不顾身,这一刻换做了他,花花不曾犹豫片刻,他也不曾犹豫片刻。
花花长长嘶鸣一声,口鼻喷出一股热气,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它眨了眨眼,竟是落下两行清泪。
没有恋恋不舍,它撒开马蹄向着西方飞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原野尽头……
即便花花受伤很重,但它若是想跑,没什么人,也没什么马能够跑得过它。
花花跑了,须卜图有些沮丧,倒也无关紧要,相比之下,自然是徐福更加重要
一把锐利的弯刀实实在在抵在徐福胸口,这时候刀尖儿已然刺破徐福的衣裳,稍稍用力便会破开皮肉,这让须卜图很是踏实。
以往军营人多眼杂不好下手,现在一切都是那般顺理成章,不用他费心安排,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苍天给他安排好了,他不必担心什么。
至于单于,等到他回去,单于也不能再要求他什么了。
须卜图像是怀抱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拍了拍徐福的肩说道:“你们真是奇怪。”
他口里的“你们”,指的是徐福和朵儿的母亲——那个来自中原墨家的女子。
徐福问:“哪里奇怪。”
“我不明白,你们为何非要改变一些东西,这些改变好像完全没有必要。”
徐福想了想说道:“或许你只看到自己,而我们,不仅看到自己,还看到更多的人。”
“那些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真的很不理解你们,这也让我更加肯定了一件事。”
徐福说出了答案:“你肯定杀了我是对的。”
察翰道:“我杀人原本不需要理由,不知为何,现在杀你我需要找一个理由,你可能不知,这一路我找了很多理由说服自己。”
“我能理解。”
“我也很感谢你。”
说完这句话,察翰向前再走一步,那把刀足够锋利,轻易的没入徐福的胸口,须卜图没有立刻抽刀,鲜血缓慢渗出,浸透了徐福的衣裳,滴落在脚下的沙土地上很快消失,这片土地,好似正在吸血。
徐福倒地不起,也许是长久经受病痛的折磨,此时身中一刀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释然。
他觉得自己身体很轻,似乎只需要轻轻吹一口气就可以将他吹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