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大胆猜测过他的身份,有些人,就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可他分明就是一个庄稼汉。
有些行为举止,是没办法隐藏、也没办法伪装出来的,就像是君王的威严、就像是庄稼汉的朴实。
眼前这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人,怎么可能是那个叱咤风云、威震漠北诸部的东胡王铁勒呢?
这实在与他想象当中的铁勒,相差甚远。
徐福不敢肯定,但也不敢怠慢,倘若他就是东胡王铁勒呢?
即便他不是,那么能在这宫殿出入自由,身份肯定也非同一般。
老人慢慢悠悠走到一旁,将带着泥土的铲子放到大殿沿廊的一旁,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回头笑呵呵又向徐福走来,待走到徐福跟前,他才眯着眼睛反问道:“难道我不像东胡的王吗?”
徐福诚恳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像,您像是一个下地回来的农夫。”
老人哈哈大笑,如同一个孩子被大人夸赞了一般,笑的爽朗开怀,脸上的皱纹随着垂下来的肌肉一颤一颤的。
他张开嘴,嘴里没有一颗牙齿,或许是因为没有牙齿的缘故,他的嘴巴和面颊都向内凹陷,很是难看。
也或许是因为没有牙齿,他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年轻人,我就是东胡的王。”
徐福不惊讶只觉老人性情随和,莫名生出一丝信任,他拱手再拜道:“拜过东胡王。”
铁勒摆手道:“你不是我子民,无需拜我。”
待徐福起身,铁勒继续道:“已经很久没有人拜我了,我这副模样,的确不像一个王。”
铁勒语气里有些叹惋更多的是坦然,这印证了徐福未进城之前的某些猜测。
徐福平静道:“我拜您,不是因为您是东胡的王。”
铁勒挑眉再笑:“嘿,你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徐福问:“您为何如此打扮?”
铁勒答:“我将将下地回来。”
徐福疑惑问道:“作为王,需要亲力亲为去种地吗?”
铁勒答:“我从前可不会种地,也不愿意种地,现在我愿意种地,但却是迫不得已去种地。”
徐福问:“为何迫不得已?”
铁勒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一转身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说道:“请跟我来吧。”
铁勒自顾自转身,踉踉跄跄的打开了那大殿高大的门,他的动作就像一个庄稼汉劳作归来,带着满身的疲惫和满心的满足推开自家小院低矮的篱笆门一样。
徐福跟随他走了进去,大殿富丽堂皇已是不足为奇了,最为显眼直观的,是摆放在大殿中央的东胡王的王座。
推开门的一瞬间,光亮顷刻照射进来,那张王座,也在那一刹那向外散射着刺眼的金光,而后四根黑色粗大的石柱映入眼帘,脚下是比铜镜还要光滑的黑色的地板,头顶大殿的中央呈伞盖形,细密的斗拱,半圆的藻井,上面绘画着各色的图案,其主体为深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和一缕一缕的火纹,那穹顶完全就是一个浓缩了的小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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