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与须卜图跟随头曼单于多年,出生如此不计其数,这么多年过去了,无人不说他为人憨厚老实,若是说他有什么不好的意图,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
目下徐福并未声张,所有的猜测只能留待以后,倘若这其中当真有鬼,总要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须卜图心中有事,不似往日那般,现在并没有想再与察翰继续插科打诨的意思,一心想要赶快离开。
须卜图虽憨拙,但也并非愚笨,他自知倘若再继续面对察翰,以察翰的心机自然能洞察其中异样,到时他若是问起,自己还真不知如何回答。
他亦知晓,他与察翰虽有过命的交情,然而面对此事,察翰并不会站在自己一方,说到底,他与察翰并不是同一类人。
察翰并无深究的意思,也因他心有忌惮,他希望须卜图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现在克制自己不去从须卜图的言行中去寻找问题,即便须卜图有问题,他也不忍在此时此刻戳穿他。
察翰不再为难察翰,只打了个招呼,挥鞭打马,去人群中寻找徐福去了。
他当然记得临行之前头曼单于交代的事,除了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另一件事便是确保徐福的安全,
即便徐福如今已经得到了许多士卒的认可,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人心难测,更何况是三十万人,察翰是匈奴人,他比徐福更加清楚,这三十万匈奴人,并非是万众一心的。
今日他已发现异样,就更不能掉以轻心,大军表面的平静下,的确还隐藏着很多的危险,这也正是单于担心的。
对于徐福个人而言,他这个位置太过引人注目了,而他又偏偏是一个毫无势力的中原人,如果有人要杀他,那便是随时随地轻而易举的事。
单于也正是有此考虑,才将察翰与须卜图派遣至徐福身边。
接下来的几天,匈奴大军一直向东胡王庭的方向开进,军中相安无事,察翰也大为安心。
想来,是左贤王想多了,想来,也是自己想多了。
连续好几天的晴朗,湛蓝的天空上看不到任何一丝云彩,仿佛这里永远都不会下雨,甚至永远不会有阴天,虽说这般一成不变难免乏味,然而所有人都不会因为这样的一成不变而心生厌倦。
这里的一成不变是极为令人感到舒适惬意的,白日里的阳光是毫无遮挡倾洒下来的,按理说持续的光照会使得大地迅速升温,但是此地却是只觉温暖,而不觉炎热。
徐福他来自于中原,又一路穿越沙漠戈壁,游历匈奴领地贫瘠的草原,对此感受更为深刻。
此地气候极为特别,既不似中原那般四季分明有冷有暖干湿分明,也不似大漠草原戈壁冷时热、变化无常,处于两个极端,这里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干湿适中,冷暖适中。
此地本该是与匈奴境地并无差别的,只因为这里多了两股不同方向的风。
一股风从北方而来,寒冷干燥,而另一股风从南方来,又是湿热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