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一瞬间的失落,又一瞬间感到温暖。
匈奴的女人大多强悍不逊色于男子,是因为这恶劣的生活环境和动荡的生存空间,铸就了她们坚韧的性情。
朵儿虽然贵为匈奴的“居次”,草原的“天女”,自幼受人供奉和崇敬,但她也是自幼在这种茹毛饮血的氛围中长大,十几年的眼见耳闻,加上血液里流淌着的母亲的刚烈,让她不比任何一个匈奴女人差。
她总是想要强过男人,然而此时在徐福面前,她似乎变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她居然很享受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
朵儿不再说什么,她本能的听从徐福的安排,这大概也是一种来自家人的信任吧。
朵儿本来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这时候全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狠狠盯着徐福说道:“那,你一定要早日归来,一定要毫发无伤。”
徐福笑着看朵儿,他当然明白朵儿的担忧,他是这样一个人,别人对他温柔以待,他便会还以温柔十分。
他以十倍的温柔安慰朵儿说:“放心吧,匈奴勇士那么多,如果我是他们的统帅,大概不会亲自冲锋陷阵。”
朵儿见徐福不为所动,倔强的说:“你万万不可大意,战场之上凶险万分!”
徐福微微一笑,便化解了朵儿即将要说教的架势,徐福说:“嗯,我听你的,一定小心。”
一句“我听你的”,便堵住了朵儿所有的担忧之心,也给予了她无限的踏实。
徐福吃完向姑姑和朵儿道别,正要转身而去,朵儿又从背后叫住了他。
“把花花带上。”
徐福说:“不必了,你还需要花花。”
朵儿不知哪里来的无名之火,生气说道:“你说过要听我的话,现在就开始不做数了吗?”
徐福一时间无以反驳,想来若是不带上花花,还当真无法圆了先前说过的话。
为表明自己是一个言出必行者,徐福郑重其事答应道:“好。”
朵儿送徐福出去,像是一个送丈夫出门的妻子,万般叮咛嘱托,徐福一一应承。
某一刻,他忽然觉得朵儿比当年的徐婆婆还要啰嗦,惊诧之余,又十分怀念从前被徐婆婆唠叨的日子。
徐福跨上马背,朵儿将缰绳交给徐福,而后又在花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花花频频点头,眼睛睁的很圆,但是一副无精打采满不在乎的模样,总让人觉得有些敷衍。
朵儿最是了解花花,对于花花的态度十分不满,重重的拍了花花肥硕健壮的马臀,花花十分配合的发出一声哀鸣,徐福还不明所以,甚至还来不及更朵儿道别,花花便借着这一声哀鸣的助力,一下子窜出很远。
它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快一点逃离自己亲爱的主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