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与朵儿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一同骑上了花花,花花嗷的叫了一嗓子,向朵儿的住处奔跑而去了。
这条路它已经奔跑过无数次,早已熟络到记住了道旁的每一株草,和每一粒石子。
用不得多时,徐福终于到了朵儿的住处。
远远看去,那是一处小巧而又简单的穹庐毡帐,寻常的样式,当然是没有办法与广场中央、单于日常居住、理政那顶巨大的毡帐相提并论了。
不过这穹庐毡帐自有引人注目之处,匈奴人生性粗犷,不拘小节,居住之地也多是杂乱肮脏,徐福一路走来所见皆是如此,即便是到达头曼城内的王庭也没能让他对匈奴人的印象有所改观,但眼下所见却大不一样了。
整座毡帐不知是用何种牲畜皮毛铺作顶与壁,粉雕玉砌,像是一座冰雪建造的城堡。
徐福从未想过,在这片草原一望无际枯槁的色彩对比下,白色这种最单调的颜色,竟然可以如此美丽动人。
花花停下脚步二人下马,这时候有一个奴仆装扮的中年女人从白色穹庐内掀开帐帘而出,神色有些惊慌脚步、有些急促的迎了上来。
朵儿同时加快了步伐,老远便用匈奴语冲着那中年女人亲热的叫了声——
“姑姑。”
中年女人竟是一刹间泪流满面,她不顾涕泪横流几乎是歇斯底里哭喊了出来。
“我的天女啊!”
中年女人虽然处于激动之中,但她还是留心方才到朵儿是与一个陌生男子同乘一匹马而来,现在那男子依然跟在朵儿身后,不由得心中多出几分担忧,越发急迫的想要靠近朵儿。
因为太过急迫,中年女人在奔来的时候被一簇长草绊了一跤,满身全都是草屑和沙石泥土,看起来极为狼狈。
中年女人对此毫不在意,只是爬起来继续向朵儿奔跑。
待三人距离慢慢接近,她终于可以看清朵儿及那陌生男子表情时,却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已经确定朵儿没有受到外人的挟持。
她发现朵儿似乎十分依赖那个男子,因为朵儿在对他笑。
这偌大草原上,能够让朵儿笑的人不多,也因为她能看出朵儿眉眼里流露出的幸福模样,几乎与多年前她的母亲见到她的父亲时,一模一样。
因为朵儿对徐福的态度,中年女子更加认真仔细的打量了徐福,她没有在徐福眼睛里看出一丝一毫的恶意,看到的只是平静淡然,这并不能解除她对徐福的戒心。
因为,她认为往往居心叵测的人,最善于伪装。
她对徐福的第一感觉很奇怪,居心叵测的人总是心虚的,过往的无数岁月磨砺让她自信有足够的经验,能一眼辨识人心善恶,现在她却没办法断定徐福是善还是恶。
她明明觉得他有极深的城府,但始终从表面找不到任何可以揭穿他的证据,反而她越是深入去看,越是觉得亲近友善。
在她跌倒时,朵儿哈哈大笑,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看到大人出丑一般,其实她本就比孩子的年岁大不了多少。
朵儿指着跌倒的中年女人道:“这个人是我的姑姑,她是我父亲的妹妹,一会儿你也要随我唤她姑姑,要像我一般尊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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