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情并没有徐福先前预料那般乐观,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徐福边听边想,又开口问道:“东胡、月氏实力如何?与匈奴关系如何?”
这是关键,徐福必须要弄清楚,否则他将无从下手。
“东胡与月氏实力都可以与匈奴抗衡,如果匈奴不联合成为一个整体,便会被东胡与月氏吞并。”
这又是出乎徐福预料的,他不曾想过,在遥远的荒漠,还有东胡和月氏这两个与匈奴一样强大的部族。
如果匈奴自顾不暇,又如何能与燕国联合去对抗中原列国?
想来自己太过天真,但他并不气馁,继续问道:“匈奴内部部族,是否团结?”
朵儿突然苦笑了一声说:“虽然头曼单于能够让众部族信服,然而众部族之间也多有为己谋利而相互倾轧,有些争斗就连头曼单于也不能阻止。”
“你能带我去匈奴王庭吗?”
朵儿说了很多,这让徐福对此行的成功完全丧失了如先前预料的那般把握,他急于想要去见一见匈奴的单于,如果能见到单于,或许此行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朵儿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可以……但是……我迷路了。”
“啊?”
徐福一刹那头晕目眩,不可置信。
朵儿愤愤的跺了跺脚说道:“花花带我找到了你,但是却没有带我回去,这匹笨马!”
朵儿本能的将所有责任都推到花花身上,这看似是推卸责任,其实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关系哪里来的责任?
她是想以此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她又为何会因为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而手足无措呢?
此时听说挛鞮朵儿说迷路,徐福心知自己想要见到匈奴单于的希望,就此破灭了,自己会死在这里。
如果他还能动,就不会因为这暂时的挫折而颓靡,然而他现在不能动。
而且,他感觉自己生机正在慢慢流逝。
“对不起。”
朵儿满怀愧疚,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变得越来越虚弱的男子,她看得出他的失落。
这让她莫名其妙的开始心疼,她太想帮助他了。
徐福不再说什么,静下来时,胸口的疼痛就异常强烈,撕心裂肺的疼痛自胸腔向全身蔓延开来,他的手脚不由自主开始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徐福的额头掉落。
徐福此时此刻恨不能立刻死去,但他不能死,因为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
看着徐福难受的样子,朵儿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但是她只能心焦的看着。
这世间有许多事,都是让人没有办法的,比如现在,她没办法替他疼。
她是想过的,如果能替他分担一些,就好了。
“你好好休息,睡着了,就不疼了。”
朵儿温和抚慰,从袖中掏出手帕,替徐福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这般伤重,也怪我粗心大意,与你说这么多话。”
朵儿低头,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她认为自己不是孩子,她认为自己做错了,或者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