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眉眼这般干净的男子,她也从未见过连说话都这般安静的男子。
而她,很喜欢他的干净,也很喜欢他的安静,这种感觉很奇妙。
小女孩故意横眉,翘着粉嫩双唇道:“名字很重要吗?”
徐福道:“恩人的名姓,自然重要。”
小女孩点了点头便是同意,而后背起双手煞有介事的说道:“我叫挛鞮朵儿,你呢?”
徐福被小女孩认真模样逗笑说道:“我叫徐福。”
徐福忽然觉得有趣,都说匈奴人不知礼教,无论男女都是性格豪放爽朗、不拘小节,眼前这挛鞮朵儿如此拘谨羞涩姿态,倒是与中原未出阁的小女儿家别无二致。
这或许是因为她的母亲是中原人,因此她身上也具备中原人延续无数世代深入骨髓的谦逊知礼。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娇小柔弱的小女孩,却在不久前的大风沙中让他大为惊叹。
如果他没有看到挛鞮朵儿昂首挺胸手握着缰绳,策马踏着铺天盖地的大风沙,驰骋于荒漠戈壁,他一定会被挛鞮朵儿现在显露出的柔弱矜持所欺骗了。
他的确看到了挛鞮朵儿坚韧不拔的强硬一面。
挛鞮朵儿?
这名字似乎似曾相识,挛鞮是一个匈奴人的姓氏,朵儿是中原人的名字,但这名字念起来不仅不觉拗口,反而觉得十分契合她周身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
挛鞮朵儿是徐福的救命恩人,若是依徐福以往秉性,或许会十分严肃恭敬与之相处,然而眼前的救命恩人年岁实在太小,徐福想要努力严肃却是徒劳。
他想到了羽儿,一刹恍然如梦,又莫名想到,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有一个像她这般大的女儿。
于是徐福是将这个小女孩当做女儿或者小妹看待了。
“我可以叫你朵儿吗?”徐福问道。
朵儿毫不犹豫回答道:“好呀!我母亲就唤我朵儿!”
“朵儿,真是人如其名,你生的就像天上洁白的云朵一样。”
徐福实在是觉得朵儿活泼伶俐讨人喜欢,于是夸赞道。
朵儿肌如白雪,这在中原列国也着实是罕见,更何况是凄寒贫瘠的极北荒漠,徐福并没有觉得自己言过其实。
听到徐福的夸赞,朵儿秀眉微挑不解问道:“人,怎么可以是云朵呢?”
徐福微愣,随后明白,朵儿虽懂得中原人的言语,却并不是中原人,她很难理解中原人更为细腻委婉的表达,于是他解释说道:“这是一种比喻。”
是的,如果这个世间没有比喻,那么这世间有再多的美好,都会显得单调,最终也都会归于平凡了。
朵儿又问:“比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