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如果带着这样的遗憾,又怎么能全心全意接纳新的开始?
即便开始,也总是在过往的阴影里束手束脚,徐福能够感同身受,因为他也经历过相同的事情,他也曾变成像眼下的芷兰一般麻木的人,芷兰绝望的病根在此。
能寻到病根,就可能还有转机。
如果能让她为之绝望的根源,失去存在的意义,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绝望?
徐福淡然一笑说:“有或是没有,又能如何?我不否认喜欢你,但并非男女相悦、相欢的那般喜欢,所以,我的心不曾有一刻是给过你的,也永远不可能会给你。”
芷兰笑道:“这并不能说服我,我还是心有不甘,告诉我,你都把心交给过谁?”
徐福道:“我的心给过两个人,第一个人叫做银月,我曾经想过要娶她,但是她已经在很久之前便死了,第二个人就是我的妻子,你知道,她叫琳琅。”
芷兰忽然哈哈大笑道:“罢了。”
芷兰现在想来,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她有什么本事,能打败银月和琳琅呢?
琳琅之所以可以取代银月,是因为银月早早便死了,难道她还要等着琳琅死去吗?
况且,徐福之所以会再将自己心给另一个人,并不是因为琳琅打败了银月。
先前所有不甘,都是因为她一直都没能明白这一点。她现在终于明白,有些人在某些人心中,是不可被取代的。
芷兰或许在此时此刻走出来了,她笑的很放肆,似是要将胸腹间憋闷了无数日夜的闷气一股脑儿全都发泄出来。
幽若这时却很想哭,徐福方才说到了银月,正是说起她的伤心之处,一字一句都是尖锐的刻刀,一刀一刀刻在她的心尖儿上。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再表达什么,不能哭泣,甚至不能皱眉。
因为,徐福在治病救人,与她无关。
倘若有关,她与他的过往,只能算作另一个人的药引。
银月灰飞烟灭了,为何自己还要偷她生前的几分模糊的影子来胁迫徐福呢?
徐福能与外人说起银月,就代表着徐福真的已经放下银月了,银月最后的一缕魂儿,也该离开了。
她看着芷兰心中叹息,痴情的女子却始终得不到心爱之人的认可,这是何其悲恸故事。
唯一能让她觉得安慰的是,她知道不是那个人铁石心肠,而是那个人为自己设定的底线和原则不允许。
是的,也许正是这样刻板的他,才能让她和她,以及她,对他痴心不忘、倾心难舍吧。
芷兰眼睛里终于有了光,那是将落未落的眼泪,她已经从那个十分遥远寒冷的绝望之地回来了。
徐福也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幽若和芷兰,他愧疚而又庆幸。
他遇到很多像她们一样善良的人,他也不想伤害她们,以往总是手足无措,能逃避的他都逃避了,后来他发现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问题依然存在。
他不愿再误人误己,他开始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有些方法他在幽若这里用过,有的有用,有的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