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高听到嬴政要立公子时,他有些惶恐。
在某些方面,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或许比嬴政更加清楚,作为一个忠实的奴仆,他也该替主人分忧,所以他在嬴政的旨意下达之后毅然开口:“奴有一句话。”
嬴政有些疑惑,赵高从不多言,今日却是出乎意料,作为奴仆,他现在的因为已经僭越了身份,但正是因为如此,嬴政更加好奇。
“你说。”
赵高道:“奴多嘴,王上莫要仓促行事,只是立储乃是国之大事,王上慎重。”
嬴政回答:“寡人已经想好了。”
赵高道:“奴看得出王上打心眼儿里喜欢小公子,只是王上或许过于急切想要表达自己的喜欢了。”
“寡人的骨血,寡人自然喜欢,喜欢难道不该表达?”
赵高道:“王上恕罪,奴以为,王上既是喜欢,便不应该在小公子身上加持太多的光环。”
嬴政问:“为何?”
“奴在深宫日久,对列国宫闱密事亦有所闻,王室不同寻常百姓家,少见有几个王子能够安然长到成年,如果王上真的为了小公子好,便不要刻意抬爱,以免小公子遭受无辜的伤害。”
赵高一言,嬴政沉默了,离开璃宫时,他是什么样情感呢?
愤怒、不甘,还有嫉妒。
也许从始至终,赵璃儿的心从未有一刻是属于他的吧。
他不再勉强,属于他的,只有这个孩子。
那时的他,只想着要把自己一切都给这个孩子。
他是一个年轻的君王,也是一个年轻的父亲。
作为君王,他能将一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但初为人父,他还欠缺经验。
嬴政看了看怀中的扶苏,扶苏方才经过大哭一场,稚嫩的小脸被眼泪渍的潮红。
扶苏还不知道,自他离开这璃宫,就再也没有母亲了,现在他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还太小,完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嬴政在扶苏柔嫩的脸上轻轻一吻,将自己的爱,全都倾注道这个孩子身上,无尽温柔与呵护。
嬴政道:“寡人暂且不会立扶苏为太子,但这,还不足以保护好他。”
赵高拱手道:“王上放心,奴余生愿意侍奉小公子左右,保着他安然长大。”
赵高话音未落,扶苏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扶苏笑了,他似乎很喜欢你。”嬴政说。
赵高向嬴政叩首道:“奴,定不会辜负王上厚望。”
……
马车走远了,嬴政看了看身后的璃宫,只剩下模糊的影子,住在那里的人,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有生之年,他将不会再踏进璃宫。
嬴政忽然问道:“寡人的陵寝修建的如何?”
赵高道:“已然动土开掘。“
嬴政说:“弃置原先选定的陵寝,在璃宫地下重新开掘,寡人百年之后,要睡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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