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李牧面对同样的问题,也只说了一个字:“能。”
能,就代表胜券在握。
李牧做到了,此事虽已久远,然而与李牧相熟的士卒和将官自然明了,那些不曾见过大将军的士卒,现在也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复。
一个人的底气和自信,不是假装出来的,他们在徐福身上看到的是胜券在握。
将军不怕,士卒便也不怕。
徐福将手中木瓢递还给老卒,随即下令返回帅帐,他自大步流星而去,幽若和众将官在后跟随。
徐福重新坐回帅位时,他成为了真正的李牧。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不再有任何惭愧,他要对得起他替李牧对全军士卒和将官说的那一个“能”字。
徐福对堂下将官言道:“方才你们都看到了,他们所想的,也是你们所想的?本将,希望你们真的能体会李牧大将军的良苦用心,听我号令,我必领尔等杀退秦军。”
此间将官皆是跟随李牧多年的心腹,今日看到大将军的盔甲穿在徐福身上,他们已经明白大概大将军的用意,而今日徐福大张旗鼓视察营房,不仅要将李牧的良苦用心公诸于众,更是要故作姿态,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给李牧及军中将官、士卒一个明确的答复。
众将官道:“末将等愿意效忠大将军!”
此前,他们也曾拜过坐在帅座上的徐福,但那拜的不是徐福,而是李牧。
这一刻,他们拜的不是李牧,而是徐福。
徐福唤众将官起身,平淡从容说道:“本将,不承诺其它,本将能承诺你们的是,你们想要的胜利,本将可以给你们,本将与尔等同在,勿须多言,日后且看分晓。”
众将官齐呼:“末将谨遵大将军将令。”
徐福又严肃说道:“今后我为主将,全军将令皆出我一人,我军在外,拒不领受邯郸王城任何调令,尔等可有反对?”
徐福说罢,众将官面面相觑低声议论开来,将将表完忠心,谁知当即便迎来了巨大的考验。
全军将令皆出大将军一人,自然无可厚非,然而为何不受邯郸调令?赵军是赵人组成,赵人由赵王统治,难道赵军不再接受赵王的统治?
如此,岂非叛逆?
徐福这一问,的确引发了许许多多的猜测,本又是徐福有意为之,他见众将官惊愕无语,微笑解释道:“大战在即,最忌君王干涉,君王身在庙堂,又怎知战场详情?我军或攻、或守、或诈,倘若因君王干涉而变,此战便无胜算。”
徐福说明,众将官亦是不由松了一口气,如此道理,他们身为将官自是明白,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
此后几日里,李牧身上的剧毒暂时被幽若提供的药丸压制住,虽然不得好转,身体也越发虚弱,却也能保全性命。
徐福的表现让幽若很是满意,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身为一支大军统帅的角色,升帐、坐堂,神情凛然;发号施令,庄肃威严。
幽若第一次看到如此严肃认真的徐福,他似乎是不知不觉间便敛去了平日里的温和可亲,像是由内到外变了一副性情。
这其实都是做戏,做戏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觉不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