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听桓崎一说,这才明白过来,他连连拱手称赞道:“将军妙计!如此赵军都急于逃命,便不会与我军死战到底,而赵军慌不择路通过狭隘隘口时必定拥挤,到时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使赵军再添伤亡。”
桓崎点了头说道:“是了,传令去吧。”
副将得令而去,不消片刻被秦军重重包围的东面果然出现一个缺口,这个缺口再向东突过隘口,便可以看见赵国的橑阳城了。
这一局面也被扈辄看到了,他原本以为要困死此间,没想到此时秦军包围却出现缺口,这或许又是秦军故意卖出的破绽,然而这是保住赵国士卒性命,保存实力的唯一一个机会了。
扈辄当机立断对近旁士卒下令道:“快快传令全军脱离战斗,不顾一切突破隘口,直奔橑阳城!”
士卒得令通报全军,有了大将军的指令,赵军将士不再与秦军纠缠,一致转头纷纷奔向东面而去。
扈辄也在卫队的护卫下向东突围,此战伤亡惨重,眼见赵军一点一点逼近隘口,他心中稍许有所安慰,能逃出一人便逃出一人吧,总归是赵国未来的希望。
下一刻,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赵军士兵全都向东,山谷地形狭小又被秦军在隘口牵制,赵军一时间挤做一团,战马受到惊吓胡乱奔跑,战车在人群中胡乱冲击,赵军士卒躲闪不及被战马战车撞击踩踏,战场上赵军血肉纷飞,有些士卒好不容易躲过自己人的拥挤踩踏突进隘口,迎来的便是自隘口上方坠落的无数巨石和羽箭,短短的一条隘口成为了收割生命的利刃,赵军的尸首在隘口下堆积如山,几乎堵住了通往东面的缺口,真正能够突出隘口的赵国士卒,寥寥可数。
秦军并未趁着赵军混乱之际来攻,只是在后驱赶,同时缩小了包围的范围,赵军能够活动的区域更加小了,经过方才的踩踏,能够站起来的赵军士卒也都精疲力尽了,隘口就在眼前,他们却似乎无力再突出去了。
此情此景再次出乎扈辄的预料,他心头如千山坠地瞬间崩散,崩散的乱石填充到他胸膛的每一个角落,也冲击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于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噗!”
一口鲜红的血雾喷出,扈辄两眼翻白,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扈辄是整个赵军的支撑,先前虽败,赵军却不失斗志,便是因为看到大将军还站着,眼下不少士卒亲眼看到扈辄倒下不明生死,赵军原本混乱,如今又是群龙无首,军心瞬间溃散,幸而秦军未攻,否则,赵军便是想突出一人都难。
扈辄身边都是赵王偃临死之前抽调邯郸的胡服勇士,他们的战力非凡,此时拖着扈辄已经突围到秦军包围的边缘,主将昏死更激发了他们的斗志,无不奋力冲杀,秦军不曾倾力阻拦,因此他们能够突出隘口。
带着昏死的主将扈辄,这数百胡服勇士马不停蹄向橑阳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