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上有大大小小多处剑创,创口已经不再流血,她手中静静握着剑,桓崎费了些力气才取下那把剑,剑身已然多处崩口,想来此人先前必是经历一番恶战。
“还活着,来人,带走!”桓崎不假思索对着亲兵吩咐道。
“将军,这恐怕不妥吧,我们尚不知道她是何人,若是万一是赵军探子……”
“何来万一,何来不妥,一个伤重女子能翻起多大浪花儿!”
桓崎打断亲兵啰嗦,他自随军出征,与王翦杨端和说话时经常被打断,现在他才发现打断别人说话的感觉真的很好。
然而亲兵又说:“将军,军中不可携带女眷……”
桓崎佯作恼怒,倒也带着些许怨愤,主将王翦不给他面子,左将军杨端和不给他面子,一个小小的士卒也敢拦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桓崎动脚,一脚踹翻亲兵气愤说道:“我说带走就带走,哪里这么多废话!”
“是是是,属下这就照办。”
亲兵忙不迭赔礼道歉,转身离开时,桓崎又嘱咐说:“把她舒舒服服的带回去,否则本将军弄死你!”
“是是是,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亲兵虽然唯唯诺诺,但是并不惧怕桓崎,反而还有意戏弄桓崎,他们这些人与郡县兵卒不同,跟随桓崎很久,自然知道自家将军是怎样的人,他看似对士卒拳打脚踢,但其实并不似表面那般暴躁。
亲兵数人用树枝衣甲做了一副简易担架,抬着芷兰向大营去,桓崎站立原地沉思许久。
蜿蜒山涧的尽头是两边悬崖峭壁,昨夜赵军的动静很大,火光照亮了方圆数里林深草密的山林,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难道赵军昨夜的动静与这女子有关吗?
待这女子醒来,也许便有答案了。
……
芷兰终于睁开眼睛,她以为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她从悬崖坠落时便已经神志不清,幸好她跌落的地方是一处山涧,山涧有水让她减缓高处坠落而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得以免受一死,但浑身上下却是有多处剑伤,亦有多处摔伤,她眼下无力做任何动作,亦不知手脚是否骨折。
她的神智清醒过,是全身的剧痛和冰冷的水的浇灌让她从昏迷中醒来,她顺着水流漂到涧边再次昏迷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在走一条永远都走不完的路,她一直在走,一刻不停,她很累却停不下来,她身不由己。
芷兰被安排在桓崎特意吩咐搭建的营帐之中,此时的芷兰已经被桓崎的亲兵简单的处理了眼所能见的明显伤口,并且清洗了脸上的血污,这时候的她才能看得出原本的容貌,亲兵自是被芷兰容颜秀美震惊,然而有右将军的嘱咐,自也不敢做出太过出格的举动。
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芷兰都不清楚,她无法睁开眼睛,即便是努力睁大了眼睛看到的也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尝试动了动手脚,还不能动分毫,但是她却可以清晰的听到有人在说话,他听到的是熟悉的秦国口音,这是秦国吗?
桓崎再次看到芷兰,心里微微一震,不由得惊喜,暗叹自己捡了个宝贝。
这女子在涧边时看不清模样,如今擦干洗净,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