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消息我自有方法知道,无需你来告知。”
幽若虽然这样说,但不过是虚晃一枪,她在齐国王宫无人可以调遣,哪里能知道宫中的消息。
田仲良一改方才谄媚姿态,严肃认真说道:“田某一番好意,此事只有我与王上二人知晓,恐怕梦鱼城再如何神通广大,也无从查探吧。”
幽若听田仲良如此一说,担心齐王不怀好意,又忧心徐福在宫中的安危,便不再拐弯抹角的试探,而是直接问道:“你知何事?”
田仲良一直在幽若跟前保持颔首低眉的姿势,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将幽若的神情看了个清清楚楚,田仲良知道,她着急了。
他心中窃喜嘲讽道,冷若冰霜又如何,还不是让我抓住了七寸。
他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道:“若是徐福危难,你当如何?”
该说不说,田仲良有意拖延,幽若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此时她愿意相信这个人,如果不是田仲良来此,换做另一个人她也会相信,是真是假,只要与徐福有关,她都不会怠慢。
幽若说道:“我定生死相随。”
好一个生死相随,田仲良若非知晓徐福与琳琅公主的事,恐怕会怀疑他们二人的关系。
他一时又是嫉妒,又是感动,咂了咂嘴,唏嘘感叹良久,恨自己没有徐福这般福气。
幽若忍无可忍,伸手扶腰,田仲良的目光便自她那纤纤玉手转移到那盈盈一握纤细腰肢上。
幽若腰间系着几根彩色缎带,扎着好看的花样,又有裙带褶皱衬托,这腰肢便显得更加纤直柔软,犹如湖畔一株吸足了水分的青木。
秀色可餐,他此时似乎便是在那湖畔漫步的翩翩少年,蓦然回首,但见佳人顾盼流连。
他看得痴了,不由得有些口渴,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期待的看着幽若。
很遗憾,这里的主人,似乎没有为他斟茶倒水的打算。
恍惚间,一抹刺眼的银光一闪而过,一把不长不短、剑身纤细的短剑便抵在了他的眉心处,剑锋寒意顿时从他的头顶贯穿至整个身体。
他曾领军作战,背后有千万人时,他能在对手面前巍然不动屹立如山,然而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人,所以他不可避免的会感到害怕。
幽若淡定从容,轻启水润朱唇,冷漠说道:“你看够了吧?”
她的声音仿佛就来自那把剑,凌厉而又强硬。
田仲良不由得想起寒冬里房檐树枝上悬挂而而下的长长冰凌,他曾在冰凌下走,很担心冰凌掉下来刺进他的脑袋里。
现在,他有同样的担心。
田仲良打了个寒颤,心知幽若不至于为此事真的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况且他还未告知她徐福的消息,她必定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因此他虽然被幽若表现出的冰冷所震慑,但有恃无恐。
他故作镇定微微抬眼挑眉心戏谑的说:“如此窈窕身姿,哪里能看得够,若非此生还有未竟事业,纵是舍了这条性命,拜倒在姑娘裙下那又如何?”
虽是这般想,但也不敢大意,田仲良平日里无事喜好寻花问柳,自是懂得一些女子性情,有些女子看似温柔恬静,但脾性刚烈倔强,而有些女子看似冷若冰霜,但内心炙热。
幽若并非是寻常女子,所以他便不能以寻常女子的秉性来判断,也许她真的是秉性怪异呢?天下最难猜的是人心,人心当中最难猜的应是女人心。
田仲良的本意是拉近关系,结果却是火上浇油。
幽若手中的剑突然向前,田仲良额头渗出一颗鲜红的血滴。
创口极其微小,就像是用针扎一般,田仲良吃痛。
能将力道掌控的如此精准,可见她的剑术了得,田仲良再也不敢大意,连忙讨饶道:“在下冒昧,不曾见过如姑娘一般美貌女子,因此一时失态,还请姑娘恕罪。”
“可想再看?”
田仲良一愣,他有些晕,但还保持基本的理智连连摆手说道:“不了不了,只看姑娘一眼便断了在下的心肠,不敢再看。”
幽若微怒,有些话她喜欢听,但要看是谁说与她听,除了徐福,谁说这些话她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