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美好的,同时又是令人恐惧的,许多人都见过她的手段。
黑衣男子作为她的下属,已经跟随她许久,没有人比他更他清楚她有多危险,因此他总是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理智。
现在他还是很理智,他轻轻打马上前,恭敬卑微,同时又小心谨慎唤了一声:“小姐。”
芷兰回头,眉头微蹙应了一声:“嗯。”
黑衣人欲言又止,犹豫许久还是低下头颅躬身拱手低声问道:“若是相邦得知我等此次失手,恐要责难,我等这般回去又当如何复命?”
芷兰本是有些气恼,黑衣男子这句话像是兴师问罪,但她知道不是,因为她知道他不敢,他只是来询问如何善后。
她十分清楚错在自己,但在下属面前她绝不会认错,这是属于她的骄傲。
芷兰冷漠说道:“与尔等无关,自行回去复命去,倘若相邦大人问起,便告诉他,我会带着活的徐福回去见他。”
“我等愿与小姐一道……”
黑衣男子话未说完,幽若摆手说道:“不必,我一人足够,你等回秦国复命便是。”
黑衣男子是她的下属,但更是相邦的爪牙,无论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假意,芷兰都不需要他的帮助。
黑衣人应声称是,不敢再多言,既然她要承担一切罪责,那他也落得轻松自在,回国复命,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告辞,芷兰一人一马单独上路,她不知徐福在何处,但是无论徐福在哪,她一定会找到他,她从未失手过。
……
徐福背着幽若逃遁荒野,一路不敢停步,唯恐黑衣女子追上,天黑路远也不知行到何处,徐福已经筋疲力竭。
幽若重伤再也经不起一路颠簸,他们终于在黎明即将到来之时,寻得一处破落无人的茅草小屋安顿下来。
幽若依旧处于昏迷之中,徐福再次检查幽若的伤势,探了探脉搏,确认幽若脉搏尚且平稳,眼下这几日应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才安下心来。
他也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守在幽若身侧,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变化,幽若在昏迷或者说沉睡,徐福不敢睡,徐福便一直想如何度过眼下艰危的处境。
二人此次出行,恰恰是临时起意,项梁不知,梦鱼城卫也不知,眼下只能依靠自己,好在外出时随身带着些钱财,倒也能让二人勉强度过一些时日。
天明时徐福一个人离开破落茅草屋,就近采了一些能够医治剑创伤的野生草药,打了干净的水,买了些吃食,他们便在这破落茅草小屋里度过好几天。
这几日徐福每天会给昏迷中的幽若换药,或是给她喂食一些汤水,幽若的伤势逐渐好转,脉搏也逐渐变得平稳有力。
幽若伤重却并未伤及要害,或许是好运,又或许是那黑衣女子下手之时动了恻隐之心。
幽若只是失血过多而过分虚弱,徐福这几日的悉心照料,已经让幽若脸上显出一丝微弱的血色,虽然还未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但已经不似前几日那般凶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