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惊骇,秦王竟还有更大的企图,他不仅需要楚国的援助,更要整个楚国的臣服。
秦王的野心太大了,可惜,区区少年,纵然为王,还是太过天真了些。
现在的秦王,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凭何如此嚣张跋扈?
不得不说,徐福无疑向李园抛出了巨大的诱惑。
试问天下间谁不想做王?哪怕是一个傀儡,也是一个王。
李园低头沉思片刻,眉头深锁,他沉默了半天才说道:“若秦王助我,事成之后,楚国愿割城二十座与秦,然而诛杀楚国王室,还需从长计议。”
“难道李大人还在心慈手软吗?”
“烦请禀明秦王,我虽志在掌控楚国,却不愿取而代之,秦王助我铲除黄歇足矣,我愿为秦王效犬马之劳。”
“为何?”徐福问:“难道你不想做王吗?”
李园呵呵一笑,坦然说道:“楚国熊氏王族一脉相承、根深蒂固,怎可是我一外姓可以取代的,若是强硬如此,我将被忠于王族的百姓仇视,也必将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李园说的不错,然而徐福似乎还从其中听出了一些其它意味,例如某种不舍,某种爱护,以及某种职责。
徐福再问:“不做楚王,那大人如何掌控楚国大政。”
“辅佐太子登上王位,铲除黄歇,我便能将整个楚国掌握在手中。”
徐福摇头说:“如此,大人在,或许楚国能服从秦国,若是有一日大人不在呢?秦王不会放心。”
李园叹息一声说道:“劳烦转告秦王,若非如此,我便不会投效秦国。”
“比起王位,大人似乎还有更为看重的东西,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大人口中说出。”
“我从不曾有过雄心壮志,只想安稳度日,现在足够安稳,我想维持现状,只是有人却不愿我太过安稳。”
“除去旗鼓相当的政敌虽然无可厚非,但我想知道,大人为何如此痛恨黄歇?”
李园拧眉冷笑说道:“我二人本为至交,但他却做出令我不齿之事,只因我知道一个秘密,这些年来,他便屡屡谋害于我,若非我极力寻求自保,早就做了他剑下的冤魂,世人皆说我李园狼子野心,当然,我不否认我渴望权柄,财富、女人,然而我的狼子野心光明正大,而他黄歇道貌岸然,何尝不是狼子野心?”
“黄歇有何狼子野心?”徐福问。
“黄歇才是那个真正想要窃国之人!”李园愤恨说道。
如此,应是李园发自肺腑之言,徐福需要验证的猜测水落石出。
徐福笑了笑,再看李园,已经看到了另一个李园,所谓刮目相看便是如此,此番试探,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看到了一个与市井传说中不一样的李园。
李园亲秦,也多有无道之举,这些本是他所不齿的,然而此人大是大非却看得透彻。
设身处地去想,无论是奸佞也好,良善也罢,都是谋生的手段。
为何李园要杀人要害人?因为别的人要杀他要害他。
别人要杀他,那他便要先杀了那个别人,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生存之道。
“在下明白了,在下会助大人达成所愿,请大人即刻封闭内廷宫门,严禁任何人进出,做好大军攻城的准备。”
李园骇然而起,大军攻城?黄歇莫非已经准备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