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对于徐福的回答,她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其实她是想听徐福说一些其它的话,例如替自己呵斥那笨熊几句,好让她觉得,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是徐福没有说。
徐福好像是在保持中立,不偏袒熊,也不偏袒她。
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心中陡然升起了女儿家刁蛮性子,打算要捉弄徐福一番。
她轻轻“嗯”了一声又说:“我的母后常常对我说,女儿家的身子切不可让男子随意触碰,方才你……现在你……你说这算是肌肤之亲吗?”
徐福听的无心,况且琳琅说也只说一半,他听的不明所以。
他只当寻常闲谈回答说:“适才是情急之下,我一心想着替公主缓解伤痛,因此才多有冒犯。”
根本就与冒犯无关,真不知他是真的糊涂,还是假装糊涂!
琳琅又计上心头说道:“母后与我说,女儿家若是与哪个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就要嫁给那个男子,否则名誉受损,再也嫁不得他人,你我既有肌肤之亲,此后将如何待我?”
此言入耳,徐福顿时一脚踩空,一个趔趄,险些因为没有站稳而摔倒。
如何?
为何一不留神就说起了男婚女嫁?
他忙解释说:“公主恕罪,实在是情非得已,应当不算逾越男女授受不亲的纲常,公主怕是误解了。”
看也确是看了,碰也确是碰了,这可是事实啊!
这本是女儿家羞于启齿之事,也是极为看重之事,难道就只这一句情非得已便算罢了?
“你是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原本只想打趣,不想徐福却急于撇清干系,琳琅心中当真生出无名之火。
现在,就连木讷的徐福也完全能够感受到自己背上的琳琅正在发怒。
“公主千金之躯,又生得倾国倾城,在下一介布衣,不敢与公主相提并论。”
说话间徐福已经是一头冷汗,他倒是不怕她公主的身份,而是另有担心。
他心中暗暗猜测,莫不是天真的公主对他产生了某种天真的兴趣?
倘若太过天真,恐怕是害人害己的。
徐福倒是没向歪处想,他只是觉得一旦被人盯上,总归是不好,更何况是被一个公主盯上。
真是如此的话,那真是始料未及的。
他只得先说几句赞美的话,以此来打消琳琅的愤怒,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不免显得谄媚,不过在琳琅听来却很开心。
“方才,你是在夸我生得好看吗?”
听到徐福说她倾国倾城,琳琅此时心中怒火已消解了一半。
这大概是每一个女儿家都想要问男子的问题,尤其是当真生的好看的女子。
女儿家总是期待被人赞美,哪怕她本来就很美,也需要听到赞美才肯满足,所以琳琅还想再听一次夸赞,因此再问徐福。
徐福一听琳琅转移了话题目标,便也乐于顺从她。
徐福说:“天底下恐怕再也没有比公主更美的女子了。”
“是实话吗?”
“是实话。”
“这么说来,你是喜欢我呀?”
琳琅忽然又凑近徐福的耳边故作惊讶的说道。
顷刻间,一股女儿家身上特有的芬芳传来,使得徐福的脸颊以及耳根顿时红成一片。
徐福不知如何作答,方才夸赞是不打紧的,真假都无足轻重,现在则需要表态,便涉及道德底线的问题。
他是修者,以“德”养气,当然最看重德行。
眼下说喜欢也不是,说不喜欢也不是。
喜欢倒是真的,不过多多少少有些违心。
男子喜欢一个女子的容貌,再自然不过,只要那女子生的好看,任何男子都可以喜欢,只是这喜欢是带着些隐晦的欣赏,认可,接纳,是不便说出口的。
倘若是说出口,对于异性而言,便有了某种亵渎和不礼貌的意味在其中。
可以说出口的喜欢,与眼下的喜欢截然不同,说出口的意义也不同。
可以说的喜欢应当是双方都接受,且不会感到不愉快的。
如何是好呢?
看样子,她是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因为这不涉及问询者的道德底线,便也没有道德负担,自然是什么好听就想听什么。
徐福不由开始权衡利弊,若说喜欢,至少可以不再被公主迁怒,她便会安静一些,他也可以行的快些。
若说不喜欢,后果一定不堪想象。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徐福忐忑的说了两个字——
“喜欢。”
“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像你这样木头一样的人!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顿时,徐福无语,就猜到会是这样。
看徐福一副难堪的样子,琳琅心中暗笑,自己惩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她看到了令她满意的效果。
虽被戏弄,但徐福心中也终于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齐国的公主当真记仇,非要还以颜色不可。
好在现在总算是消除了公主心中的怒火,而他也终于能够清净片刻。
说起来,这小公主的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也许女儿家的心思都是如此,晴朗时让人如沐春风,阴沉时让人又心怀忐忑。
她竟是会使一些手段的,并且还用的相当不错,至少是将自己好好的整治了一番。
徐福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暗自庆幸公主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