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过园子,殿下恰巧看到了不远处的摘星楼,说未曾看过,便想过去瞧瞧。”
竹君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
“才凑近瞧了两眼,殿下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直愣愣地往门口走,国师大人打开大门,她才如梦方醒般。”
“国师大人同殿下随意说了两句话,而后轻轻点了点殿下的眉心,殿下便立即晕了过去。”
好竹君,说得不错。
这样听起来颇有些神异色彩。
装晕的楚摇光默默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张院使把过脉,面显犹疑:“殿下这脉象,并无什么病痛啊。”
楚弈蹙眉,周遭的气压顿时低了下来:“你确定?”
“臣确定。”张院使虽然吓得冷汗涔涔了,但语气颇为坚决。
“再诊诊。”楚弈面色有些难看。
张院使应是,重新抚上楚摇光的手腕。
“若还是诊不出异样,承影,待会儿你去请国师过来一趟。”楚弈道。
承影垂头:“是。”
还是别惊动了白榆国师,她帮了自己,自己再让楚弈喊过来问话,多不好啊。
张院使重新细细诊了一遍脉,依旧得到了无比康健的结果,她抹了抹额上的汗,正想冲楚弈摇头,床上的楚摇光突然睁开了眼睛。
楚摇光使出半辈子的演技,浑身颤抖,眼神惊惶,缩着脖子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摇光,怎么了?”楚弈顾不得欣喜,连忙问道。
楚摇光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期冀地看着楚弈:“母、母皇,外头没有下雨吧。”
楚弈神情微滞:“外头正在下雨。”
楚摇光猛掐锦被底下的大腿,眼中自然而然地流出了泪水,喃喃:“扬州、扬州要出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弈蹙眉。
“母皇,”楚摇光呆呆地看着楚弈,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锦被上,“我梦见扬州的雨不会止息,河湖里的水不断上涨,淹没了房屋和农田,到处都是百姓的哭嚎。”
楚弈一惊,很快又镇定下来,宽慰道:“你只是做了噩梦,别想太多了。”
楚摇光悲恸的情绪丝毫没有纾解,她轻声问:“扬州下雨了吗?”
楚弈摇头,实话实说:“朕不知。”
楚摇光抓住楚弈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母皇,那不像是梦,太真实了……”
楚弈没有甩开楚摇光的手,叹了口气:“朕会命人去扬州探查一番的,你别想太多了。”
楚摇光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
只要楚弈关注了,她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提前做好准备,定不会被涝灾打个措手不及。
她的神情总算好了一些,目光透着期许:“母皇一定要去查一查,否则儿臣绝不能安心。”
楚弈点了点头。
楚摇光便松开了抓楚弈的手。
让楚摇光在寝殿好好休息,楚弈返回了清严殿。
她坐在榻上,捏了捏鼻根:“承影,你怎么看?”
承影忖度着楚弈的神色,开口道:“扬州尚未有什么灾情传来,三殿下很有可能只是做了个噩梦,吓着了。不过在摘星楼见了国师晕过去,醒来后又说了这些话,未免太巧了些,说不准真是神仙显灵,预示灾祸。”
“先遣个人速到扬州看看情况吧。”楚弈道。
“是。”
世事多变,天不遂人愿。
楚弈派去的人还未抵达扬州,扬州刺史就往京里递了折子。
扬州好几个地方连降两天雨,仍未止息,恐致灾祸。
其实连下两天雨并非什么大事,若非楚摇光的噩梦,楚弈说不准压根不会将这道折子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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