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月饮酒实在是一件颇为风雅的事,清月笑着看詹星给自己斟酒。
“督公每次来玲珑楼,只喝花雕,旁的是不喝的。今儿你也尝尝。”詹星笑着道。
清月笑着道,“好事,那我也尝尝,就当是为我送行了。”她想知道锦言为何喜欢这江南风味的酒,有空得去问问他。
之前在杭州游湖,喝的也是绍兴花雕。
“送行?”詹星疑惑。
清月喝了一口酒,“明日一早我便离开京城,去一趟蜀地。”
“那可要祝你一路顺风了。”詹星举杯遥祝。
清月笑着问,“你不问我去做什么?”
“我不觉得我们相熟到这种地步了。”詹星喝下一杯酒水,笑着看天上的月亮。
清月哑然失笑,“你若是真的问,我还真不知该如何说。”毕竟她总不能说她要去蜀地寻矿,顺带去一趟中州,去看看晋王罢。
“对了,你还未曾与我说,你为何来找我?”詹星问道。
“来找你是想给你说,我要去蜀地,这玲珑楼的账务还是交给林金翘管的。”
“这事打发人来说一声便是了,哪里还用得着你亲自过来一趟。不过,林墨竹是谁你知道吗?”詹星笑着问清月。
“你连林墨竹是谁都知道?”清月心说这个锦言,不会是将林墨竹的事儿乱说罢?
“自然是知道的,但凡是想存心攀附督公的,谁都会打听一番,都知道督公以前有个宫内对食,还惹怒了先帝,被分尸狼口了。偏偏的督公还对其念念不忘,连人家的妹妹都接进去养着。”
看样子这个詹星也是听旁人说的,不是听锦言说的。
“不过,这林金翘可是个妙人,当初她被抬进府是悄悄抬的,可没过半年,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还有当年督公与其对食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詹星笑着道。
清月倒是不怪林金翘,只有大家都知道了她进了宋府,因为什么进得宋府,那宋锦言才会好好的养着她。
“多谢提点,但现下府中找不到人来管理这事,督公又忙,只能交予她来。”清月回道。
“林墨竹已亡,督公再寻也是情理之中,但我也要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寻常男子一时恩爱是有的,哪里能得一世恩爱,况且还是督公那样的人物。前有墨竹娘子,保不齐后面就又有个什么娘子。”
清月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她知道詹星见过太多的薄情寡义,此刻的宋清月不是东厂督公府中的宋清月,只是大街上的一个普通小姑娘。
“我知道的。”清月叹息道。
詹星也知道,很多事情,多说无益。还需要眼前这人慢慢的禅悟。
“前院事忙,这酒你慢慢喝,喝多了我打发人送你回去。”
清月忙道,“我还有一个事呢。”
“何事?”詹星又坐了回来,继续喝酒。
清月给自己猛灌了一杯,“我想问问,《百花秘戏图》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有种直觉,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詹星一愣,随即笑得直不起腰来,“你竟然是来专门问这个的?”
清月点头,一脸神秘的道,“这是什么时兴的艳情话本子?”她想也就只有说到艳情话本子的时候锦言脸色才这样难看。
毕竟当初在西湖游船的时候,她稀里糊涂的让锦言读了艳情话本子,那脸色可难看了。
詹星也一脸的神秘,“那可比艳情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清月顿时了然,“你可太大胆了些,竟然给他送房中图,你就不怕?”不怕锦言一个发怒,直接要了她的命?
送春宫图,厉害!实在是厉害!
太监上花楼本已经能够让人笑掉大牙了,现在又送这玩意,清月只觉得要命!
“怕什么?我玲珑楼就是做这个。”詹星笑着道。
清月一脸不解,“那太监下面都是干净的,你给他那玩意,他不看一遍生一遍气?”
“这你就不懂了,这又不是《素女经》一类的,这是另外一类。”
玲珑楼接的客人大多是男子,可也没说不接女子的活,伶人馆中去的大多是男子,可也有女子悄悄去的,那女子不想有孕,又想舒坦,总有各种各样的法子。
做这个的,稍微的总结一下,结成书册可不是什么难事。
只听另外一类这几个字,清月的脑子就懵了,恨不得对詹星来一句,老祖宗,还是你们厉害。
她对古人的认识实在是太不足了。
“那是一本教如何专门伺候女子的?”清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