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叹气,给锦言夹了一片肉,“辛苦你了,这段时间忙的挺多的。”
锦言将肉吃下,觉得不算辛苦。“莫要叹气,给你说一件高兴一些的事儿。”
“说来听听。”清月从不给自己立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锦言跟着清月吃饭也慢慢的边说边吃。
“礼部主客清吏司窦广被贬外放去了海南做小吏,陛下说他既嫌礼部事务繁琐,那便派他去那没有礼数之地,也活的便宜。”
“陛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清月抿着嘴笑。
锦言心中吃味,但仍旧没表现出来,“这窦广还是办完了丧事才赴任的,陛下倒是也给了他面子,面上夺情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窦广又不是内阁重臣,陛下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他赶紧滚出京城。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锦言的斡旋。
清月好奇,“丧事?”
“窦广的父亲,前几日去世了。”锦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没有半分的惋惜。
只时刻觉得那鞭子不顶用,只抽了没多少就震的虎口疼。
“就是你在玲珑楼抽的那个老头?”
“正是。说是回家之后知道自己被东厂督公抽鞭子,心中又惊又怕。加上和儿子吵了一架,没几天便发了急症去世了。”
清月夹了一块肉片放在嘴里,“死的好!”
看清月高兴,锦言也高兴,“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可能不高兴。”
“说罢。”
“关于女子入国子监的事,整个大明就找出来一个女子,人数太少。有些机灵的朝廷命官想着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去充数呢。”
清月想了想,“这才第一年,人少也是应该的,慢慢来,兴许明年就好了呢。”
她只希望这唯一一个从民间走出来的女子能起一个好头。
“也是。”
不过说到女子,清月想了想问,“秋芳院那位你有何打算?”
锦言的语气变得坚定,“她说她那样的不能嫁给旁人做正妻,我还就不信了!我非得给她找个合适的儿郎,让她以我宋府姨妹的身份风光出嫁。”
他们东厂这种小事还是能办成的。
“你若是有这打算,怕是现在就要寻摸起那些好郎君来才是。”清月想了想林金翘的年纪,若是放在其他大户人家,正是选好夫婿待嫁的时候。
锦言点头,心说自己的事务是越来越多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说将千里镜给拆了,还能给装回去吗?”锦言笑着问。
“拆了便没打算装回去。”清月说到这里,突然的想到一件事,放下手中的碗筷,冲到书案前,将千里镜里面的镜片拿给了锦言,“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做的?”
锦言无奈也只能放下碗筷,接过镜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好像是白水玉做的,通透的紧,如同一汪清水。”
清月的眼睛都亮了,“那大明哪里产白水玉?”
“地方倒是也有几处,最大的便是蜀地了,但这东西一般都是用来做首饰摆设,佛教用具或者是房梁家具上用。但说大也没有很大,若是想要许多这东西,怕是要再细细的寻矿脉才是。”
“那太好了!”清月也顾不得吃饭了,将锦言拉到书案前,从书架上找到《一统路程图记》,将其铺开,“我若是去蜀地,是要经过中州的,所以我想去一趟蜀地!”
“去蜀地做什么?”锦言问道,他真的觉得今儿晚上的饭还不如不吃呢。
清月道,“找白水玉,需要很多的白水玉,越多越好。”
“要这么多的白水玉做甚?”锦言不解。
“加在火铳上,这样即使千步之外亦可击中敌人。”清月心说慢慢来,只要有想法,工部的那些能人也是能造出来的。
至少听说现在江浙一带已经有不少用水纺车来劳作的。
锦言自然知道清月说的都是对大明有益之事,但仍旧是放心不下,“这样罢,等过两个月,我陪你一起去。”
“我等不及了,已经耽误了两个月了。锦言!你放心,我会看顾好自己的,定不会出事的,中州那边我也只是去看看情况便会回来,我明白徐徐图之的道理。”
毕竟纵使现在她带领着东厂所有人马杀到中州去都成不了事。
听说那晋王还养了府兵,还是中州,他的地盘,清月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她从一开始,不依靠锦言的时候想的便是暗杀这一招。现在能倚靠了,不用暗杀了,也不会横冲直撞的。
“你之前也说过,现在的中州,各种政令都进不去,表面上看是一潭死水,可内里确实风起云涌,你就当我是一颗石头子,丢进去看看能有多大的水花。”
锦言皱眉,他就是将自己丢进去也不会将清月丢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