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清月和锦言两个人一人捧着一碗老鸭汤,心满意足的喝完,清月还发出了一声喟叹,“这老鸭汤还挺好喝的。”
之前可没有人给她费心的做老鸭汤。
锦言放下手中的碗,“等会要不要去主院一趟。”
“去做什么?”
“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就要走了,得和张大人说一声才是。”若是明儿一早去辞行,怕不好。
清月点头,“正好,我也得去谢谢张沐川,没想到真的听我的了。”
一刻钟后,清月和锦言两个人刚刚在主院门口站定,就听到张君宪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我让你自作主张!田地丈量和你有关系吗?我都说了这事和你没关系,你怎么就不听呢!”
张沐川抱着头一边窜一边叫喊,“怎么没关系,我也是大明子民啊!”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清月,心说勾引松桦这事可是宋清月给起的主意,况且他爹和宋清月有些旧交,兴许能挡一挡,二话不说就窜到了清月的身后。
不然那戒尺就真的落在了他身上了。
清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见张沐川窜过来了,然后抬头看看到张君宪拿着戒尺冲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要丢过来。
她躲闪不及,只能是在心底暗骂张沐川。
锦言一看情况不好,上前几步,站在了清月的面前,那戒尺狠狠的打在了锦言的脑袋上。
噼里啪啦,倏而落地。
锦言松了一口气,弯下腰将那戒尺捡了起来,朝着张君宪双手奉上,笑着道,“见张大人这般,想来病是已然全好了。”
张君宪是想着饭后闲着也是闲着,接连几天忙田地丈量的事,忙得头昏,这才想起来教训儿子,没想到这小子还没挨上,倒是让宋锦言挨上了。
宋锦言虽然在年少时听过几堂他的课,但是他也不能真的拿夫子的架子。
看到宋锦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尴尬的捏了捏胡子,将那戒尺给接了过来,“这大晚上的,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想着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回京了,特此过来辞行的。”张君宪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毕竟还有后面的税务,而锦言不过是一把利刃,破开了最开始的难题,便可以丢在一旁了。
“是不是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张君宪看着锦言。
锦言微微的点了点头。
“进屋说。”说着引锦言进屋,然后转过头来对张沐川道,“今日就先放过你,你给我回去好好的写文章去,再也不能乱跑。”
转过脸来又对锦言和颜悦色,“遥想多年前,我一腔热血的跑过来进行税务改革,却连累你进了北镇抚司,这些年过去了,总算是窥见天光一线。”
张沐川看着他爹客客气气的将锦川带进屋子,脸色是当真不好看,明明他才是亲儿子,怎么整的锦言才是亲儿子一般。
嘴里嘟囔着,“让宋锦言给你当儿子得了。”
清月站在一旁,将这话听得是一清二楚,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管这么说,那都是你亲爹,不是锦言的亲爹,他的亲爹早死了。”
这话倒是不假,这事张沐川也听说过的,只说锦言还有个老母,但是在哪里,做什么,通通不知道,也没说过。
“算了,理论这个做什么,我走了。”张沐川心说,自己还是赶紧回去罢,不然等会还要看他爹和宋锦言有说有笑的出来。
没得让自己难受。
“等会,我都来了,你不陪我说说话?”清月道反问道。
“说什么?你不会又指使我做什么事罢?我可不信了,我爹都多少年没用戒尺打我了。”张沐川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看向清月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的防备。
清月觉得有些好笑,眼前的张沐川好像才不到二十岁,倒是显得有些呆愣。“张大人虽然打你了,但是宋督公夸你了,前几天还给我说来着,说你事做得好,提供了情报,才让他们将事情顺利解决了。”
张沐川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什么颜色都有,跟调色盘一样,最后憋屈的来了一句,“被东厂督公夸赞,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高兴,好事。这次是东厂和张大人站在了一起,你帮东厂就是在帮张大人。”
张沐川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心中微微的放下心来,脸色也没这么难看了。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院中只点了几盏灯笼,清月都在心里感叹一句,这要是放在以前可是灯火通明的,纪文倒了,他们也不能跟着过奢靡日子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过两天我们就走了,张大人会继续住这里吗?”
“不住了,到时候我会搬到万松书院去。我爹会搬到府衙去住,这静心园会充国库的。再说了,没有那一百多号下人,这园子空落落的,住着也吓人。”张沐川一边抬头看星星,一边道。
“万松书院啊!我倒是认得一个叫闵小九的,也在万松书院进学呢。”清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