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车厢中肆意弥漫的香料味道,锦言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平时清月不施粉黛的时候他都不敢靠太近,现在装扮的如此漂亮,却坐在自己跟前不远处。
他只能是低着头看向车厢地面。只是为什么他就穿了一双最普通的皂靴啊!他应该穿那双新买的靴子,漂亮又直挺。
一直盯着车厢底部,总是会引起清月的注意,“这车厢下面是有什么玄机吗?”
都快被锦言盯出个窟窿来了。
锦言忙抬起头,然后摇了摇头,“是有一些玄机,这下面有个颇大的暗格,可以容纳一人藏身。”
“那你摇什么头,点头才是啊!”清月心说,她那英明神断的宋督公怎么今儿傻乎乎的。
“我摇头了吗?”
“你摇头了。”清月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可能是,我今儿公务繁忙太累了,累迷糊了。”他要如何解释才好?
“那要不今日就不游湖了,我看天色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清月看了看外面,好像星星都没这么亮了。
“不,还是游湖罢。”好不容易答应了,总不能回去。
清月想了想,“也是,老祖宗的话,来都来了。”
不一会,马车停下,清月和锦言两个人下了马车,然后上了早已经备好的船只。
一泊小船,如同一片树叶在西湖中飘荡,清月看着锦言拿了船桨,慢慢将船撑离岸边,笑着道,“你竟然还会划船?”
“不过是会一些罢了,小的时候学的,在秦淮河上卖花,有些花船上的娘子需要,便要送过去的。”
清月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看着离着岸边越来越远了,开口问道,“今儿晚上什么计划,我要如何配合你?”
“计划?”锦言放下手中的船桨,仍由船在西湖中飘荡,“今儿没计划啊!”
“啊?”清月愣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好衣裳,“我以为你今儿带我来,是有什么计划,让我做由头呢!”
她都做好了锦言在一旁夜黑风高,杀人越货,而自己在一旁冷眼瞧着的准备呢。
“啊?今儿就是单纯的想与你游湖。”这次换锦言失笑。
两个人相视一笑,原来两个人谁都没猜对对方的心思。
锦言坐在清月对面,给她端上了一盏热茶,“这里是湖中心,岸边有厂卫守着,算是一个难得的清净地方。”
在这里说什么也不用担心被偷听,再加上两个人只点了一盏小灯,夜色朦胧,怕是连偷看也看不见。
清月端起来喝了一盏热茶,然后开口问,“为何想起游湖了。”
“说出来你莫要笑我,你说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不知道你之前来这里都做了什么,但总是想和你独处一下,至少,留下点记忆。”
清月看着在月色下仍旧微微红着脸的锦言,倒是觉得心里熨帖,“我并没有与旁的人游湖过,饶是我的前男友也不曾。”
两个穷学生,怎么可能跑到西湖花前月下,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图书馆学习呢。
“那便好。”这不正说明了,他是独一份的。
想到独一份这三个字,锦言就开心。
清月抬头看着天上那忽明忽暗的星星,然后道,“喝茶没意思,若是能喝酒就好了。”
但是这话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毕竟她整天见锦言喝茶,可没见他喝过酒。
“若是能学学宋时才女李清照,泛舟湖上,沉醉不知归处,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就在清月刚说完的时候,锦言不知道从哪里拿着一坛子酒放在了清月的面前,“绍兴花雕,你能饮酒吗?”
“小瞧我,我又不是没喝过。”清月说着伸手想要拿过来。
锦言不肯,“这是我给我自己准备的,我给你倒。”有道是酒壮怂人胆,这一坛子花雕是他用来给自己壮胆的。
清月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然后看着锦言倒了小半杯,忙道,“小气,宋督公难道还差这一坛子酒钱?”
锦言无法,只能又倒了一些,“你月事也没几天了,少用些辛辣刺激的,免得到时候发疼。”
清月心说,她一忙起来都快将这事给忘了,这人倒是记得清楚。“不疼的,我只要不吃冷的,就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