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胡秀儿的仆妇,在明白这一切之后,胡大善人的心底就已经寻思了几回了。
他上前道,“一个月前确实是采买了个农妇,那农妇也确实是姓胡的,不过小的想着并不是与小的是本家,便没有叫过去来。”
“现在可以叫过来了。”清月慢慢悠悠的道。
胡大善人点头,带着满院子的人出去,然后亲自去寻那妇人来。
小秋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后背上的大辫子甩来甩去,清月本来这坐车的颠簸劲头还没恢复过来,此刻只能是道,“小秋,你就不能慢些走?转的我头都晕了。”
小秋这才停下来,但仍旧是皱皱巴巴,委委屈屈的模样,“我这不是心急。”
“急不得,今儿反正是能将事情给办了,你就不要急了。”
那边胡大善人领了人过来,一个普通农妇,看身形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看面皮可是要比丁娘老上许多的。
这干农活总是催人老些。
胡大善人心中寻思,这妇人知道的也不多,哪怕是交给东厂,也没什么的。这样想着,稳定了心神,“夫人,这次是没错罢!”
这次当然没错,此刻的小秋已经抱着她娘哭了起来。
两个人泪水涟涟,直哭的清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心中想着,自己可没有这么幸运,能得父母爱护。
胡秀娘抱着小秋哭了一阵,将其放开,看她吃的珠圆玉润,身上穿着青色袄裙,虽没有半点绣花,但料子已经是不错的,今儿出来怕天冷,还给自己套了个蓝色的比甲。
怎么看都是没受苦的样子。
看完之后,便要对上面坐着的宋夫人下跪,“夫人,我家丫头应是去您那儿当婢女去了,丫头没受苦,还得以相见,小的谢您的大恩,来生定报答。”
“不必等来生。”清月微微抬头看向胡大善人,“我跟前缺个浆洗衣裳的,胡大善人,当初是花了多少银钱买来的?”
胡大善人有些犯难,“夫人,这样怕是不好罢,这妇人我们庄子用的还行,不犯错没有发卖的道理。”
这也确实是大明朝的规矩,在民间,凡是为奴者,若非犯了大错,是不得随意折辱发卖的。
“若是你不同意转卖给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确定能担得起东厂的名头吗?”清月心说,锦言的名声也不知道好不好使,但是不管怎么样,先用一用再说。
谁让锦言现在对自己也不是真心,那自己还给它维护什么脸面。
胡大善人脸上的汗水立马就下来了, “夫人莫要这样说,小的这就将这夫人的买卖文书拿来,给您带着。”
“多少银钱?”
“不必,不必。”胡大善人心说,这天底下还没有几个人敢朝着东厂要银子罢。
清月可不乐意,昨儿傍晚的时候,锦言就来了清风堂,直接给了一大笔银子,说今儿能用到。
要是锦言不给银子,清月可能就真的要仗着东厂的名头,直接强行将人给带走了,可是现在既然是给了银子的,那不用白不用啊!
“东厂做事,从不做强买强卖的勾当,你去查一查,多少银钱买的。”清月的语气冷了下来,学着影视剧中那东厂,西厂督公的话。
说出来,真的很有中二的感觉。
一旁的厂卫听了他们宋夫人这话,心说,他们东厂好像还经常做强买强卖的勾当,什么窃听,杀人,偷盗。哪一样都是在强买强卖啊!
“夫人客气了,真的不必了,您直接带走就行。”天底下有几个接到过东厂的钱?他可不想和东厂有任何的联系。
“去查!”清月的语气中一听便知道是已经动怒了。
一旁的厂卫也道,“夫人让你去查,便去查!是觉得我们东厂出不起这些银钱?”
那胡大善人可是怕了他们这些人手中的刀了,直接点头,“小的去查,这便去查!”
那胡大善人一走,小秋高兴的不行,站在清月身边,“姑娘,这银子我以后都会还你的。”
“那一个月银钱多少?怎么还?”清月逗她。
“我当牛做马还,下辈子还。”小秋正色道。
清月笑着伸手出来刮了刮小秋的鼻梁,“可算了罢,我又不指着这个,况且花的又不是我的银子,去找你们大人去!”
小秋却道,“大人这么忙,要不是姑娘您,大人才不会理我呢。”她整天在宋府中乱跑,也见不到几次督公,即使能见到,也是见督公行色匆匆,知道东厂可是有很多事情忙的,可不会管她的小事。
清月微微的愣了一下,锦言这么忙,自己却这么闲,这反差有些大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那胡大善人急匆匆的又进了院子,稳住了气息,忙道,“夫人,小的查好了。”
“是七十两银子。”
清月心说,怎么?这还带骗人的?
“这多出来的十两,是吃你家饭菜的银子吗?”清月慢慢悠悠的开口,不紧不慢,倒是将那胡大善人给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