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还真不大想出去,她想将簪子给擦洗干净,然后去睡觉,而不是站在外面吹着冷风和晋王说话。
但是这采芳殿,晋王才是老大,清月无法只能是拿着玉簪子出去了。“奴婢这房子小,容不下晋王,现在奴婢出来了,殿下有什么话快说罢!”
做点心很累,况且她现在身体还不行,只不过是盯着做了一盘点心,她就觉得累的慌。
后面还在采芳殿中绕来绕去,就为了还那个小火者的银钱。
清月说话有些夹枪带棒,就是想让晋王赶紧走,可偏偏的晋王不是这样的人,听出了墨竹语气中的不耐烦。
便自己也跟着不耐烦了起来,“你做的点心那样难吃,去重新做。”
“不去,我手艺就那样,爱吃就吃,不吃明日我拿了给裴临吃去!”反正裴临可不会嫌弃她的手艺不好。
晋王更为生气,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有人将东西呈上来,还能收回去的,他不要的东西,只能是丢了,也不能再给别人。
“本王不要的东西,便是都丢在路边喂狗,也不能给别的人!你还想给裴临?本王看你是活腻味了!”说着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又是掐脖子,清月心说,这人是不是什么掐脖子爱好者。呼吸困难之下,清月下意识的拿着手中的簪子戳先晋王的手背。
用处不大!只留下几个坑坑洼洼的红色印记。
赵渊一看墨竹手中的玉簪子,更为恼怒,“你身为后宫人,真的是水性杨花,恬不知耻。已经和锦言结为对食,却还在一口一个裴临,实在是不知羞耻!”说完将墨竹往地上一推,好像墨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水性杨花,恬不知耻?裴临和太子赵烨一般大,也不过是十一岁的孩子。况且裴临比赵烨还要不开窍,整天想着吃点心,吃些好吃的。学了什么课业就想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在清月看来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赵渊也不过生气,便将气撒在自己身上,还用了这种最让人恶心的荡妇羞辱。
清月的身后是一个极小的两节台阶,台阶是用汉白玉砌成的,石头坚硬,清月被推的磕在了上面。
她只觉得后背疼痛,可这并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手中的玉簪子,断成了两节,尤其是那簪头上的一轮弯月,还被磕掉了一角。
就这样一个好好的玉簪子断成了三块。
清月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簪子,顾不上后背的疼痛,忙将簪子给捡了起来,口中不停的道,“怎么就碎了?我不该将簪子拿出来的,我应该放好的。”
这可是她的第一份生辰礼物,是锦言专门给她定制的。
说着,清月眼中的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滚落了下来,落在青石砖上,落在已经脏污的马面斓群上,落在捧在手心已经断了的玉簪子上!
晋王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推,会将墨竹手中的簪子给磕断。“这是你自己没拿稳,况且不就是个簪子,本王赔你就是了,况且这簪子还是宫外的手艺。”
清月冷冷的抬头看着赵渊,像是在看仇人,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心软了,赵渊整天的看不过自己,对自己不是打,便是掐的。不过是对自己好声好气的说了几句话,向自己说了声想要吃点心,自己就真的以为人是会变的,以为他和裴临一样还只是个孩子。
她以为是会变得通情达理的。
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这人从一开始就被淑妃给教坏了,从根上就坏了!就连这簪子,也说是自己没拿稳。明明是他赵渊,掐了自己还不算完,还非要将自己给推开。
晋王看着墨竹的眼神变得如此的仇视和陌生,和以往的谄媚,平和,淡定,慈爱都不同。仇视的眼神他不想看到,“这簪子是你自己没拿稳,和本王没关系。”
说完便走了。
清月看着赵渊的背影,恨不得将人给千刀万剐!“赵渊!你别自己脏!看着别人也不干净!”
赵渊听了这话,转身看向了墨竹,眼神中满是愤恨,“对,本王就是不干净,那又如何,何须你来多嘴!”
清月冷笑,这人可真是完蛋了,他能污蔑自己,而自己却说不得她!清月不想再理这样的人,便直接拿了帕子将那簪子给包了起来,心也跟着酸楚起来。
这簪子跟着她翻过墙,做过点心,戴在头上向整个未央宫炫耀过,此刻就像是她那破败的身子一样,断成几节躺在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