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织金做出来的料子,此刻正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芒。清月伸出手来,勾了勾锦言腰间的金玉绦环,惹的挂在上面的牙牌,牌穗一阵晃动。
锦言低声道,“姑姑,自重。”宋清月这样看着他,还用手勾他腰间的绦带,那他今晚还睡不睡了?
清月听了这句自重,差点就笑了出来,将手给收了回来,“怎么?生气了?还让我自重。”
“我没生气。”
“就是生气了。”清月笃定的道。
“我没有。”锦言反驳。
“是不是你也不想我去采芳殿?”清月笑着道。
锦言微微的点了点头,“采芳殿太危险了,远不如未央宫中安稳。”皇后仁厚,清月只需要安静的在皇后娘娘的庇护下一直到二十五岁放出宫去便可。
到时候,即使是林家败落,没了生计,他可以将自己的全部家私都给她,这样她可以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清月点了点头,“我也知道未央宫安稳,但是元宵节时,我都能被下毒,再安稳下去,你觉得我不去招惹淑妃,淑妃能容许我活到出宫外放吗?”
锦言道,“你能不能让我来,我可以的。”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罢,你还是安心的做你的太子随侍。你既不是东厂督公,又不是司礼监掌印,就别费心了。”
清月这话说的不算假,淑妃一直以来都是皇帝最喜爱的妃子,要是让锦言去查,他没啥权利,太子还不能有什么污点,所以还是自己来罢。
况且当初淑妃也说了,要让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现在锦言跟在太子身后,是没什么危险了。可是清月还是觉得,锦言若是有危险,还不如自己有危险呢。
她没道理一个二十二岁的人了,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替自己扛事。
“这各种的曲折,你不了解,也就不要插手了。相信我,我会做好的。”清月甚至伸手捏了一把锦言的脸,“最近你也长高了不少,这脸上的肉都没了。”
她最喜欢的婴儿肥,在渐渐褪去。
可是锦言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只死死的抓住,他此刻却是在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出手杀了淑妃都不行,因为这样会连累太子殿下。
清月笑着将锦言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下来,“锦言,信我。”
良久之后,锦言看着空落落的手,才开口,“你若是需要我做什么,一定要说。”
“这是自然,我不找你,这深宫内院,我也找不到别人来帮我。况且,你想这采芳殿可是和太子殿下的承元宫挨着,我想见你的时候岂不是方便多了。”
“是啊,只隔着一道墙。”
清月点了点头,“那我可以爬墙啊!我小时候爬树还挺厉害的,现在也不知道手艺落下了没有。”
这番说辞让锦言慌张了几分,“不行,会被金吾卫抓住的。”
内宫侍卫,持金吾者,称为金吾卫。
清月一脸惋惜的模样,“那可真的是太可惜了!”
太子赵烨走了出来,有些气鼓鼓的看着墨竹,上前一把拉住了锦言的手腕,“我们走!这人不识好人心。”
清月笑着摆手,“慢走不送,太子殿下注意礼仪,莫要走太快了。”
听到清月这样说,太子反而是加快了步伐。
清月只能看到锦言扭过头来看向自己的那担忧的眼神。
等到看不清太子和锦言的身影之后,清月才抬腿进了屋子,然后看到皇后在等着自己。
“你可想好了?”
清月点了点头,“多谢娘娘厚爱,奴婢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去。”
皇后看她这样的坚决,也只好不再劝阻,“你既然想去,那便去罢,采芳殿离这里颇远,但是和东宫却只有一墙之隔,若是你真的遇上什么事了,不管不顾的也要往承元宫跑,太子会帮你的。”
这天底下可就只有锦言知道自己是宋清月,其他人都以为自己是墨竹。皇后对她来说,确实是足够好了,墨竹还是和淑妃娘娘是同宗,还能这样维护。
清月心说,自己现代没受到过的关爱,在这个封建时代竟然给补回来了。
“娘娘,我记下了。”
“你下去歇着罢,本宫看你脸色苍白。”皇后道。
清月行礼,然后退下歇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