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
清月笑着应,“是娘娘亲选的一方歙砚,两块墨条。”
晋王抬起手来,只轻轻用力,将锦匣打翻在地,里面的砚台和墨条滚落了出来。“本王说的是,你是个什么玩意?”
清月也不生气,跪地行礼,“晋王乃是陛下亲封的亲王,您说奴婢是什么玩意,那奴婢就是什么玩意。”来见赵渊唯一的坏处就是要跪着,动不动的就要跪着,实在是让人觉得气愤。
晋王伏下身子来,捡起地上的锦匣盖子,用盖子挑起了清月的下巴,让清月不得不直视他,“林墨竹,本王看,你就是条狗,一条赵烨养的狗。”
清月的内槽牙咬的死紧,好烦啊!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做狗!你才狗呢!小兔崽子!
但是清月却强迫自己挤出来一抹笑来,“殿下的遣词造句不大行啊!这样直白的骂奴婢,有辱天家威严,这墨条是皇后娘娘亲自挑的,歙砚也是徽州特产,徽州出才子,殿下可以多学学,将来骂人也好听。”
晋王赵渊很生气,他才不要当什么才子,也不要当什么闲散亲王,大丈夫要做就应该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可是比赵烨那个小子早出生两年,他的母妃也是很受宠的,凭什么他要让给赵烨。
“怎么?你嫌弃本王没学识?”
清月只是在心里感叹,这描金雕花的锦匣可真的是又冰又硬,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没知觉了。“奴婢不敢,您是亲王,这天下都是您家的,您说一不二,您说奴婢是条狗,那奴婢就是狗。”
这也就是在封建时代,这要是在现代,清月直接一个巴掌扇过去了,骂谁呢!
许是那句天下都是您家的,让赵渊心情好了一些,将手中的锦匣丢在了一旁,“这话说的还让本宫开心些,你这条狗说的不错,天下都是我赵家的,你算什么东西?”
宁灵在一旁笑着道,“殿下说的是,跟一条狗计较实在是失去了体面。”
清月心说,和大家传的一样,这位宁公公确实是个极其谄媚的人物,只要能让主子开心,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本王不过是觉得无聊,逗一条狗玩玩而已。林墨竹,你说是罢?”
清月心里翻一个白眼,你也知道我姓林,淑妃也姓林。“殿下说的是,亲王有说一不二的权利,君王更是有主宰天下生死的权利,殿下堪当大任。”
“你这条狗,叫起来还算是舒心。”赵渊道。
清月心中暗骂,就不能别一句一个狗吗?这样真的很让人没有交谈下去的欲望。“殿下头戴翼善冠当真是威武,但是殿下可别忘了,您上面还有陛下,您还不是主宰天下之人。”
清月这话说的是一点毛病没有,表面上看就是在提醒赵渊,做事别太横了,上面还有皇帝压着你呢。
但是赵渊好像根本不管,这是采芳殿,是他的寝宫,是他唯一可以躲避一切他父亲权利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说让他不高兴的话,那就是在找死!
赵渊抬脚踢在了清月的肩膀上,又将人给踢倒在地,“一条狗,不会叫就别叫!真以为本王不敢将你如何?”
清月这次从地上爬起来,这次并没有和上次一样重新跪在地上,而是站了起来,微微屈膝行礼,“皇后娘娘赐给福王殿下的歙砚,看起来殿下很是喜欢,那奴婢就回去交差了。”
说完复行礼,退出采芳殿。
耳后还传来了赵渊的声音,“林墨竹,本王跟你没完。”
清月心说,那实在是太好了,就等着呢!
出了采芳殿,门口的两个小宫女只听着殿内一阵接着一阵的响,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清月出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清月对她们两个笑了笑,“走罢,我们回未央宫。”
采芳殿内,赵渊伸出脚来,将那歙砚一脚踢的远远的,撞在了柱子上,磕碰掉了好大一块,“皇后算个什么东西,她琅琊王氏又算个什么玩意,给我送块砚台来,是想让我当个文人吗?赵烨那小子又算个什么东西,本王迟早有一天要将这人踩在脚底下!”
宁灵跪在一旁,“殿下定是会心想事成的。”
清月三人出了采芳殿,只一抬头就看到了东宫宫前站在的锦言和张君宪。
清月觉得自己应该给计划再加一道保险,笑着对身边的小宫女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说些话,等回去我取几个大子,请你们吃点心。”
那两个宫女自然是乐意的,还以为是墨竹看到了锦言,想着要与锦言说说体己话,哪里有不乐意的,自然是点头应下。
清月谢过她们两个,然后转身朝着锦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