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也知道清月说的没错,这事已经发生,再去争辩,确实是没有多大的意义。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说,一边走,走到了未央宫宫前,清月和锦言行礼,让守在殿前的小女使前去通传。
皇后很快见了他们,锦言跟着清月身后,进了皇后常待的暖阁。
皇后靠在椅子上,身上是便服袄裙,头上插着全套的赤金镶嵌蓝绿宝石的头面,左右各插着一枚步摇。
是凤凰衔珠的样式。
清月行礼的时候只觉得,皇后可真好看,每一次看都会被震撼的感觉,大气端庄。
“锦言怎么过来了?太子有事?”
“回娘娘,太子殿下无碍的。是殿下今儿一早听闻陛下昨日头痛,喝了汤药,碍于前去前朝问询会误了陛下的政务,特让奴婢来娘娘这里问一句,陛下可是好些了?”
皇后的面容上浮出慈爱的表情来,“朝中臣子争吵,将陛下气得头痛,倒是难为他的孝心了,但在我这里表孝心可没用,让他亲自去陛下面前问问。”
“是,奴婢记下了。”
清月心说,原来锦言并没有在撒谎,而是真的有事来找皇后娘娘的。
不过皇帝正值壮年,怎么会头痛呢?
清月又一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以前还会在来大姨妈的时候偏头痛,有时候还会吃布洛芬呢。
就是因为对方是天子之尊,所以才成了大事。
“太子最近的课业如何?”
看来天下的母亲都十分的关心自己孩子的学习,这点不管是放在现代,还是古代,不管是皇后,还是淑妃。
都一个样。
锦言恭敬的回答,“前儿张大人还夸赞殿下来着,说殿下的学识极好,有很多高深的道理,能以简单的方式表述出来,对将来是有大用的。”
皇后其实也时常了解太子课业,也知道太子是个勤奋的,现在听了锦言这样说,仍旧是高兴的。
“那便好,你回去记得告诉太子,切莫懈怠,好好学习才是正理。”
锦言点头称是。
皇后此刻心情好,又将面容转向了一旁的清月,“你们两个是半道遇上的?”
两个人都说是。
皇后拿着帕子捂着嘴笑,“哪里就这样巧了?在这后宫中行走的内侍,女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难为你们能遇得上。”
合宫中伺候的内侍和女使,都抿着嘴笑。
清月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到了古代还会被人取笑,但是这种情况,清月还真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是低着头任由皇后娘娘取笑了。
不过一旁的锦言,倒是比自己镇定的多,此刻只有耳朵尖是红色的,面皮上倒是不显露,只有眼角眉梢处都露着几分的羞赧,微微低着头不说话。
不说话好,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后笑够了,“好了,不许再笑了。”
可是皇后整个人仍旧是愉悦的,清月心想,她能博得美人一笑,也是值得的。
“回娘娘,奴婢是来回禀的,给安合宫中赏的东西都已经送过去了,丽嫔娘娘让奴婢带话,说谢娘娘赏赐。”
这一说到正事,皇后整个人也收敛了刚刚松散的姿态,此刻端坐于椅子上,“好,我知道了。”
清月行礼,刚想说退下呢,就听到皇后的声音又传来,“你最近身体怎样了?”
这话问的亲切,清月也只能是回应,“回娘娘话,已经好很多了。”
“昨日尚膳监的太监过来与本宫说陛下所食汤饭的时候,提了一嘴,说你的字实在是有些粗陋,若是就这样记在后宫起居注上,恐伤天家威仪。”
尚膳监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字不好看?清月想了想,正夕之前她抄写过除夕宫宴的菜单,还是亲自送过去的。
皇后说的可真的是不留情面,清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苏宁语的父亲是个老秀才,还在城郊开了个小私塾,苏宁语是从小识文断字的。
尚宫局中的其他女使,也都是从那些家世好的家中选出来的,哪怕是真正的墨竹,想来一手字写的也不会差了。
可偏偏的自己是宋清月啊!接受了现代教育的宋清月,她唯一能接触到毛笔字的地方就是在大学的时候闲着没事上了一学期的书法课。
她能写的好才有鬼了。
皇后的话一说完,周围人又发笑。清月只好行礼,“娘娘说的是,奴婢自幼顽劣,不甚爱写字,有伤天家威仪,实在是该死。”
锦言是个知道清月底细的,她根本不是墨竹,不会写字,并不奇怪,当初给自己列的书单上的字,他早就明白了,宋清月的字并不好看。
“本宫不过是说两句,怎的还要寻死觅活了?”
“奴婢不敢。”清月委屈,皇后你连我这是客套话都听不出来吗?
“本宫想着,你的字确实不应该再出现了,免得尚膳监那边的人又提意见,想着与你找点别的活做,那你便在本宫身边当值,做些端茶倒水,整理书案的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