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叩门声传来,锦言起身开门,是太医院的小火者,提了一个锦盒,看是锦言开了门,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谨内侍,这是给林女使的药。”
“多谢。”
“不敢当。”那小火者放下锦盒便走了。
清月看着锦言拿了东西进来,“是太医院来送药了?”
锦言点头。“且我看他们将那剩下的半碗面也拿走了。”
清月叹息,“拿走又如何,那毒怕是下在鸡蛋里了。”她吃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原本以为就是这样的吃法,鸡蛋没做熟的缘故,现在想来,并不是这样。
“多少总是管用些的。”锦言劝慰,从锦盒中拿出了一碗热乎乎的药汤来,用勺子轻轻搅动。
等到冷一些了,大有想要喂清月的架势。
清月笑着道,“我胳膊又无碍,怎么就还非得让你喂药了。”
锦言却摇头,张口自己吃了一口药汤,“我是说,我得试药。”
清月皱眉,“你是说,这药不对?还是太医院也不保险了?”
尚食局不保险,要是太医院也不保险了,那皇后娘娘岂不是要大发雷霆,皇帝怕是也要呕死了。
锦言摇头,“我并不懂医理,只是想着,等我试药完了,无事你再吃。”
“那若是有事呢?”
“黄泉路远,我替你探探路。”锦言低着头,盯着药汤,眼中是化不开的愁绪。
清月咬着牙,闷声说道,“谁要你来探路了。”
锦言只低着头,“我自愿的。”他是自愿的,就如同程书彦一般,自愿替苏宁语还债,自愿卷入她的世界里。
出的来也好,出不来也好,都是自愿的。
清月有些生气,“那你现在可腹痛?”
锦言抬起头来,“并不痛。”然后拿着勺子递到了清月的嘴角。
“真的要喂?”清月心说,自己可真的没被别人喂过药。
“成全了我的心罢。”锦言这话说的楚楚可怜,让清月不忍拒绝。
“行吧,我喝。”清月张口喝下,然后闷声道,“苦!”实在是太苦了些。
难怪古人说良药苦口。
“你刚就没觉得苦吗?”清月刚刚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锦言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药的。
锦言却道,“你若是觉得苦,明儿我送些饴糖来,正好也润脾胃。”
清月没吃过这里的饴糖,只想到了现代的时候,自己吃过的齐鲁特产高粱饴,实在是不对她的胃口,即使苦到被皱着脸,拧作一团,但仍旧是道,“可别,我吃不得那玩意,你还是自己留着罢。”
锦言只得作罢,“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甜点,我弄些来。”
她喜欢什么甜点?她喜欢吃软绵绵的蛋糕,再配上一杯苦兮兮的咖啡啊!可是这些都没有,哪怕是出海寻,都没有软绵绵的蛋糕可以吃。
“苦口良药,苦口良药,就这么喝了罢,喝了长教训,以后好好的爱惜身子。”清月心说,既然吃不到,那就不吃了。
锦言见清月这样说,也不好再多问,见她喝了两口,又停了停,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一样。
“那你可猜出来是谁想要你的命?”锦言只得转移注意力。
此话一出,清月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一把将药碗夺去,将剩下的几口下肚,“还能有谁,怕是不是淑妃娘娘,就是康嫔娘娘。”
“不过我倒是有些不解,康嫔膝下并无子嗣,当初为什么要谋害丽嫔呢?”
清月的脑子转不过来,但仍旧道,“不过看来还是淑妃的嫌疑大些。”
“这药可真苦!”清月以一句药真苦结束了自己的推断。 然后重重的瘫在床上,“何苦来哉!我一个普通人,竟然要宫斗!”
“宫斗是何物?”
“就是后宫妃嫔,权利倾轧,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下一任帝王。”清月解释。
锦言点头,“淑妃娘娘以妾位却产下长子,皇后娘娘以正妻之位产下嫡子。”
清月来了点精神,许是刚刚服过药的缘故,脸颊也红润了几分,拿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床榻沿边。
一下接着一下,“古来立嫡,还是立长,一直都是争论。我想淑妃娘娘也很想让她儿子登上哪个位置罢。”
“只是,这皇帝也真的,真不会办事,正妻还没产子,便让侧妃有孕。”清月想撬开景熙帝的脑子看看,这人是不是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就没有其他的了?
这话让锦言紧张起来,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来,竖在清月嘴前,“这乃深宫辛秘,万不可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