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得刚出敬安宫就被内侍给拦住,报了皇后,内宫喧哗给杖毙了。
清月点了点头,突然又拉住了锦言的宫绦带,“刚刚我是说胡话呢,你不要当真,不要超插手成华的生死,以往你是听主子们的吩咐才会手染鲜血,但是现在你不能因为我,主动去出手。你不能再出事了,我只有你了。”
那句只有你了,听得锦言心里是五味杂陈,看着清月在自己面前哭的不成样子,但是也不敢下手将人抱起来,慢慢的将手放在墨竹的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好,我不插手。”
说完后,看着清月哭了好一会,等到清月不哭了,才离开了敬安宫。
两天后,成华一身最低等的阉官才会穿的青色衫子,拿了一个小包袱站在了敬安宫门口。清月原本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锦言,想去开门,却见这人是成华,毫不留情的关了门,将成华关在了外面。
成华的结局,锦言已经给自己说了。活下来了,不过在北镇府司里受了刑罚,什么都没说。说来说去最多也就是得了一个空口白牙诬陷主子的罪名,最关键的是,那金吾侍卫都快被打死了,也不认识成华公公,所以成华公公还真就活下来了,靠着当年陛下的一点怜惜活下来了。但是挨了不少的鞭子,也被发配到了浣衣局做事。
北风呼啸,清月站在院子里太妃撞柱而忘的地方止不住的咳嗽,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清月想了想,还是拉开了院门。
成华的身上还带有一点点的血迹,像是慢慢渗透进来的。清月手中拿着一把剪刀,一把将成华给薅了进来,将敬安宫的大门给关上了。
剪刀抵在了成华的肚子上,成华身上伤处太多,轻轻一动便疼的厉害。所以被清月挟持着根本不敢再动的,他求了以前一同做事的太监,才能让他到这里来一趟。
“按照宫规,陛下不让你死,我自然杀不了你,可是我捅你几下,也是应该的!”清月红着眼,到底手底下的力气没加重,最后还是将剪刀给收回了。
“你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脏!”
成华这会子脸色还有几处伤口,但是却像一条狗一样的跪在地上,“求墨竹姑姑垂怜,给奴一件太妃的物件,给个念想。”
“我呸!你还留念想,我告诉你,你没死,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这样太妃在黄泉路上也不必看到你。你这样的人,连条狗都不如!”
“是是是,奴才是狗,求墨竹姑姑赏我吧。”说着哐哐哐的额头一下接着一下的敲着地板。
“我不会给你的,你走吧,我若是给了你,太妃在地下都要觉得恶心了。”清月看他这个样子,突然觉得好累,心累,身也累。
成华却在听到清月的这话之后,伏在地上无声的哭着,抖动着肩膀。良久才站了起来,默默的转身离开。
“你不懂如何爱一个人,也不知道太妃想要什么。你身上的根儿去了,可是你心里的根儿一直都在!你若是心里真的有太妃,那便不会那样凌辱太妃,你连一丝的尊重体面都没给太妃。成华,我诅咒你,诅咒你后半生陷入无尽的痛苦!”清月默默的说。
成华一顿,身形几乎站不住,这几句话,已经足够他后半生去琢磨,去蚀骨。
封建王朝,男子为主,或者是说即使是在清月所在的现代,那些有着大男子主义的男子。所倚仗的是整个社会所赋予的高高在上的特权,却完全的体现在了身下的那二两肉上。
有了这二两肉,便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没了,就是个狗都不如的奴才。清月没法理解这种思想,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对男子的影响巨大。
没了它之后,文官甚至可以在史书上骂一句阉人,更不要说在史料的那些口诛笔伐中。他们变的没有骨气,没有良心,是主子的一条狗,多年来的轻蔑,总会让他们触底反弹。
在面对女子时,有的譬如锦言,会为此自卑谦逊一生。有的譬如成华,却故意去凌辱所爱女子,以欺骗自己,以为自己和这千百年来父系社会的正常男子一样。
你们看,我还是和没受刑的正常男子一样,可以让心爱的女子在床上对我求饶,在女子身上找到那身为男子的成就感。
成华一走,清月支撑不住,差点跪在地上,一阵心慌,良久才慢慢的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