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伊的声音缓缓落下，整个房间之中安静了一瞬。
莫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却没有丝毫压迫感，只是想从她的眸子之中看出一些东西。
他知道，米妮·布塞利特的名字已经被世人所知，而面前这名小小的教皇，明显也知道自己的姓氏，他不确定，霏伊说这个事真得因为米妮赐予了她姓氏……还是只是为了他的信任。
霏伊看着莫渊怀疑的目光，那张端庄的小脸上有些期待的眼神变得微微失落下来，那对白色的眸子之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聪明的她……已经明白了莫渊的顾虑。
“抱歉，布里渊大人，很显然我的一面之辞并不能获得你的信任，我也不期待我的只言片语就可以让你将我当做可以辅佐你的同伴。”
霏伊微微欠身，低声说道，“但是无所谓，我会站在你的身后，直到你愿意将目光投射于我。”
“……”
莫渊看着认真虔诚的霏伊，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心软的话语，而是偏过头，撑着自己的脸。
他敲了敲自己的桌面，微叹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我就简单问你一句吧。”
“请问。”
莫渊又重新看向霏伊，那双以往一直玩世不恭的和蔼眸子此刻带上了些许侵略的神色：“如果我现在和圣光之神就站在你的面前，互相陷入绝境，只需要你补一刀就可以致其中一方于死地，你会怎么选择呢？”
“我会……”
“别急着回答，好好思考。”
莫渊在自己的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垂着眼眸，以便掩饰自己眼神之中的戏谑，“根据你的回答，我可是真的会认真对待的。”
“……”
霏伊的话头止住了，微微后退了半步。
她知道布里渊·布塞利特的“英勇”事迹，也知道面前这位游戏人生的逆神教皇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她选择杀死圣光之神，这人是绝对能做出让她立刻就背叛圣光之神的选择的，如果不选择……
那么她这辈子就别想获得莫渊的信任了。
卧底圣光之神？
霏伊不知道以莫渊那疯狂的性子，他还会不会支持她继续信仰圣光之神，蛰伏在祂的身边。
她轻轻扣住自己的内心，询问自己的意愿。
滴答。
她似乎听见了她心灵的回想，那一道属于她自己的天平却无法倾向于两者的任何一方，无论是谁死在她的刀下，她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霏伊今天站在这里，为莫渊讲述圣光之神的请求，不只是带来了圣光之神的意思，也反映了她自己的诉求。
布塞利特是她的家，圣光之神是她的知遇者，两者她都不能辜负。
最好的结果就是莫渊再次成为教皇，让布塞利特的荣光再次洒满大地，与圣光之神一起，让整个兰德洛斯变成团结自由的强大国度。
这样，她既报答了圣光之神的青睐，也没有辜负米妮·布塞利特的期待。
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注定她的愿望只能成为黄粱一梦了，逆神教皇果然不愧逆神一名，他和圣光之神的仇恨已然不可调和。
“抱歉，我无法选择。”
霏伊说道，这个人的身子就像是卸了一股劲一般，那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似乎有种什么担子和矜持总算是从她的身上取了下来，“如果那个场景再现，我想……我会同时拯救你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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