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有事儿的话提前和我说,这岗上就咱们两个,有事儿通个气儿好安排,别的到是没什么。然后就是最好别在夜班上花,白班和丙班无所谓,提前说一声就行。”
“我在市里有事儿,以后得总往市里跑,不过我尽量不耽误班。”张铁军也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要是特殊情况的话我给你代班费。”
“那到是小事儿,就是尽量别赶夜班就行,一个人熬不住,咱们矿槽和别的岗不太一样,临时找人替不好弄,很容易把你给弄下去,到了下面就更不自由了。”
这说的是实话,张铁军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个被调到下面去的。下面的事情可比矿槽多太多了,累的要死还不好请假。
刘三子能把他安排到矿槽来,说句实话确实是照顾了情面的。
上面噪音小灰尘少,活也没那么累,两个人一岗也不寂寞,上个花班都不用通过班组,两个人一商量就行了。只要商量好了班组不会管,不影响生产就行。
也就是说张铁军只要把李孩儿哄好,完全可以只上夜班,白班和丙班都不来都行,只要李孩儿同意。那有什么不同意的?给钱呗。
不过这事儿到是不急,现在也不需要。
接近二十分钟,张铁军戴好猪八戒出去看了看,把卸料车换到二号坑。
白班和丙班也不睡觉,这活也不累,谁多干点少干的都无所谓,再说好歹也是自己师傅呢。先把感情处好再说。
“铁军,这个开关别碰啊,那是冬天取暖用的。”
“怎么取暖?上面没有暖气吗?这不是有吗?”
“指着暖气不行事儿,上面太空了,四面透风的。床底下有六个灯泡,这个开关一给一会儿床就热了,那才舒服。”
张铁军趴在床边上往铁床下面看了看,六盏一千瓦的大灯泡子安在下面。这确实会热。就是不知道这个亮度还能不能睡得着,眼睛都得闪失明吧?
“褥子一铺光透不上来,到时候拿个纸壳子把床边遮一下就行,我们年年就这么睡。”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闲话熟悉了起来,张铁军也没用李孩儿下床,把活都干了……其实就是来回调整一下卸料车的位置,完全就是出去散个步。
白班矿槽上面是真的轻松,夜班就不行了,下面的岗位人家能睡到天亮,矿槽上必须得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夜班一般操作室隔一会儿就会往上面打个电话,就是怕上面睡过去了。要是冒货的话也就是几分钟就能冒出一座小山,万一把卸料车硌住就完犊子了。
张铁军上辈子在这个岗位,夜班的时候轮到自己值班都不在休息室里面待,直接拿本书往卸料车上一坐,一边看书一边看料,两不耽误。
就是有一次书掉矿坑里了,有点糟心。
三个多小时,矿坑满了,张铁军给操作室打个电话叫停,结果那边不信,非得李孩儿再说一遍。新人没人权哪。
“正好,下去取饭。”李孩儿有点高兴,这个徒弟太省事了,能处:“以后咱俩把饭盒放一起,中午一个人下去拎,万一卸料俩人都下去可不行。”
“行,以后我去取饭。”张铁军把这个活揽了下来。年轻嘛,跑几步腿的事儿,无所谓。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准备下去,就看刘三子拎着个五节的大手电筒从漏嘴那边走了过来。
“停车了你上来干什么?”
“看一眼呗,老尹说铁军打的电话,他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靠,”李孩儿抽了抽脸:“我不还在上面呢,又不是他自己。再说他弄的行了,不比我差,能整准称。”
“这么邪乎吗?”
“可不,这一上午我都没动地方,都是他在弄的。以前就鼓捣过。”
“你以前弄过这个呀?”刘三子问张铁军。
“二厂那边那个,我爸不在二厂嘛。”
“哦,哦哦,对。那就行,上面说实在的还是相当不错的,比下面哪个岗不强?连花班都不用请假,好好干吧,粉尘还小。”
“那是,没什么问题。”张铁军给刘三子递了根烟。
“我靠,你就抽基巴画苑哪?不说外烟,好歹也整个塔山吧你?你家又不差钱儿。”
“我喜欢抽这个,得劲儿。等下回我揣盒三五来,行吧?”
“那行,其实我只要不是老旱都行,徐大个整那玩艺儿我实在是受不了,难为他们休息室那几个人是怎么扛过来的,那一口我就要迷乎了。辣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