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天气,黄昏的清风吹进屋里,春末夏初,还是有些寒意。
忙碌一下午的余母,在傍晚时分,做了一桌子菜。余父起床后跟顾念简单打了声招呼,四人围坐在一起拉家常等待大舅一家。
坐在沙发上的余望舒边嗑瓜子边问余母:“妈,我说这不过年不过节,也不过生日的,大舅这种我一年见不了两回的贵客,今天怎么想着要来家里。”
余母望望门口回答:“我怎么知道?突然说想来家里看看。”
余望舒瞥一眼余父,她没说话,这些年大舅对余父打压式的瞧不上,余望舒心里还是不舒服。
余父看出余望舒的心事,他咳嗽声,声音里中气不足。
“舒儿,一会儿,你大舅来了,你好好跟人家说话,怎么也是你的长辈。”
“哦!”余望舒低头应一声,余母有些不耐烦说道:“怎么还不来,一会儿菜都凉了。”
“人家那么大个老总,肯定忙着呢。”
余母白余望舒一眼,她侧向一边自顾嗑瓜子,话音刚落,“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来。
“应该是你大舅,你去把桌子收拾一下。”
余母嘱咐余望舒一句,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果然是大舅,他提着大包小包和大舅妈满脸堆笑走进家里。
“大哥,大嫂,你说你们来就是了,提这些东西做什么?”
大舅脸上褶子深几个度,笑脸相对看向屋里,嘴里跟着应和:“这些个冬虫夏草对身体好,给妹夫好好补补身体。”
余望舒嘴边露出难看的笑,这些年,他什么时候这样大方过,今天还算是见识铁公鸡不铁了。
“大舅,大舅妈!”
大舅妈穿着黑色连衣裙搭配深紫色风衣,盘得亮锃锃的头发,浓妆艳抹五十出头的年岁仍是风韵犹存模样。
她脱下黑色真皮高跟鞋,涂得艳红的嘴上露出夸张的笑,像是一张血盆大口那般,余望舒心里打个寒颤,这种她咧嘴一笑生死难料的场面多少滑稽。
“哎呦,好久没见我们家舒儿了,你看越发出落得乖巧了。不是常听你妈提起你那个男朋友,怎么今天也没说带来我们看看。”
“那个……他有事,没空!”余望舒挠挠后脑勺,这过分的热情她受不了,他们家什么时候和自己这样亲热过。
大舅妈握着余望舒的手那种陌生的亲密感让余望舒心里喊救命,大舅也是笑容可掬和余父招呼。
“妹夫,最近身体可好?”
“还好,还好,快来坐。”余父和大舅互搭后背向饭桌方向走。
“大哥大嫂,你们别客气,快坐!”
余母说着话往厨房里走,余望舒松开大舅妈的手刻板的朝舅妈说:“舅妈你坐,我去帮忙端菜。”
顾念趁着此时也跟着余望舒进去,顾念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这个大舅大舅妈,从小对你就看不惯,今天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没好事,看来今天又是鸿门宴。”
顾念笑出声音,余母端着菜回看他们:“你俩嘀咕什么?舒儿,把这个端出去,念念,你出去坐着,这里不用你,一会儿把衣服弄脏了。”
余望舒接过余母手里的菜,顾念并没有听余母的劝,她跟着余望舒端起另一盘菜:“没事,阿姨,你还跟我客气。我从小蹭你们家饭还少吗?理应干点活。”
顾念端着菜和余望舒偷偷说笑着走出厨房,余母看着嬉闹的俩人感叹:“唉,要说当初要是多生一个孩子,舒儿有个姐妹多好。”
她感叹一句,转身端起灶台上的菜走出去,来来回回几趟,饭桌上摆满丰盛的晚餐。
一屋子人围坐在一起,余母拿起一瓶酒给大舅倒上:“大哥,我们家老余没法陪你喝酒,你见谅,只有你自己请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