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现在看来,老了是宝,还要老了老了膝下有儿女守候着,才能真地成宝呀!”程永生想到方婷,手里夹着的烟在手的颤抖下,差点从指缝间掉下来。他试探地问着:“方婷在明远那边工作了这么久,也没有想回自家公司帮忙的想法么?”看着随和的方正熹,觉得方正熹的眼神里又有了那股慑人的威力,琢磨着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呀!一个企业就这样轻易地成了私企。虽说银行与公司挂钩,性质是合作管理,但是想想企业要是效益好,还不是个人说了算呀’,把烟含在嘴里,吸烟的姿势完全是标准烟民的姿态。他的眼睛本来不大,这会眯缝着像假寐那般,还扯开了话题,微笑着说:“说着说着,方婷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呀!”把烟拿离了嘴,吸进的烟也随后从鼻孔里钻了出来,“咳……咳……”,咳嗽声随后又跟了出来。
“是啊!”
“赵明远虽说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婚姻,但是对方婷的心意,那可是咱们有目共睹的呀!”他的烟依然不断地含到嘴里,烟雾还是不断地从鼻孔里悠悠地钻出来,眼睛依然眯缝着,咳嗽间断地出现着,话音像夹在喉咙里的问着:“这段婚姻还是没人愿意提起么?”目光一直看着方正熹。
方正熹应承着说:“是啊!为了不让孩子心里有太大的创伤,他承担下了所有地责任。现在,他娘俩在国外生活得也不错,偶尔电话联系一下,也能让孩子感受到父爱。可是再怎么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美中不足的还是父母早晚会让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呀!”
“明远爱方婷,那是咱们都看在眼里的事。要不是方婷为了学业,恐怕明远才不会早早地结婚呢!唉,咱们不说过去的事,只说他们的婚姻事。咱们哪天商量一下,看有什么欠缺的地方弥补一下,先方言,后方婷,争取来个喜上加喜,将他们的事都办了。他们的婚事一办,你的心事一了,您也就只等着安享晚年了呀!那样,我们就不仅仅在心里为你高兴了。”程永生拿起烟,这回吸烟的时间似乎长了些。因为把烟吸进去,再吐出来,总算有了一个思虑的过程。他吐出烟后,又深深地吸了口气,长叹了出来,沉声地说着:“你不像兄弟我,你有儿有女的,我只有一个准备嫁出门的女儿。你说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心能长在咱们身上么?”说着弹了一下烟灰,又眯缝起了眼睛,依如平时拉家常一样的说:“不过,也要看是谁家的女儿呀!再怎么说,方婷的心那是一颗红心分两边,两头都照顾得到的。老厂长,我可没你有福气呐!”
“父母催着办的事,再怎么催,也要看他们的意见。咱们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一样看待。再说,尊重他们,就是尊重我们自己。什么样的老子,养什么样的孩子,生就的骨头养就的肉,该怎样还怎样呀!我们现在是既不能催,又不能赶,他们想让我们做主的时候,自然会提出来的。”方正熹听程永生提到方婷的事,刚巧提到了他的心坎里,认为有人说说心里牵挂的事也好。但是再听程永生说起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性质却全然不同了。
“现在的社会,结婚离婚很正常。有人说离婚是当下年轻人的时髦表现,我看只有爱了才能结婚,没有爱情的结了离,离了结,还不影响到代代年轻人的思想呀?再怎么说,咱们的传统思想在适当的时候,还是要拿出来威吓威吓他们。”
“哎,我听你的话,咋觉得咱们这些做父母的对儿女的关心还是不够了呢?!你说咱们要是关心得到位,他们能想怎样就怎样么?结婚,离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结婚的事,一个人一辈子一回足够了!”他说着端起茶杯,喝下了一口茶,慢慢地回味着茶的滋味,询问着:“永生,我喝得这茶,怎么像是有你的味道呢?”
“茶?噢,是我上次出差,顺便捎回来的。我看是上等的毛尖,就给你也捎了一份。方言不常喝茶,可是人来人往地没有好茶招待客人,让他们觉得咱们寒酸,我也顺便给他这里放了一份。”
“这些事情,只有你想得最周到。好茶!一看茶色,再看冲出后的叶相,那可都是最新绿的头茬茶尖呀!”方正熹看着杯中的茶色,端起茶杯呷着品味着,询问着:“价格不菲吧?”
“你知道我就二样嗜好,一是烟,二是茶,对酒那是不怎么讨喜。但是,酒在很多时候又不喝不行。我也不是找借口,毕竟工作中少了酒,什么事情办起来也都不顺畅。”程永生说到他最拿手的业务手段,颇有经验的谈着:“即使一支烟能让对方吸了,那彼此的关系都能近乎了一大步。咱要是有茶让人家餐前饭后的品品,人家见物如睹人一般了,事情办没办不说,至少让他们心里拿咱当回事了。酒那是不碰面不喝,碰到面上了才有可能喝几杯,就算是能有点交情了,那维系交情的感情不也是喝酒喝出来的嘛!当下的商业界人士,哪个不精明呢?你和他们交往光有这三样还不行,不是还得在这三样都摆出来之后,让他们从这三样上去看咱们的人品!要是咱们的人品这关一过,再加上咱们的产品又完全符合对方的需求,彼此实在地去一拍二合了,咱们想谈的业务的事还有不成的嘛!”
“真是难为了你们了呀!这几年,公司没有你们这么卖命地看着守着护着,恐怕老厂一倒,想有一个新厂的影子都难了!现在,方言也没什么背景,底子又薄,你们工作起来的难度那是更大了呀!”
程永生嘴上说着:“咱们不说这些。”可是觉得有些话还真得在方正熹的跟前直言不讳地谈谈,因此仍然话音很重地说着:“公司出事的事,我还得提提。整件事情是我和玉宝操办,就是人家的安排我也接受了。人家管理的那套销售手段,咱们有时也要用。我们也寻思着,哪家公司没有油水外露和内敛的情况呢?”又喝了小半杯茶,有些品茶品事的意味,也很是中肯地说:“给公司造成了影响,那是我们也不想的。只是在产品的使用上,玉宝没能提早做出意见反馈。这一点我们在方总面前,已经做过检讨了。可是再做检讨,如今见到你了,也还是要向你交代一声!我是销售和供应的管理者,不能达到生产目的的责任还只能由我负。”
“咱们既然能把这件事说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我无论怎么说话,也是站在公司的利益上。发生过的事会造成的负面影响,还是会根深蒂固地在咱们公司的发展史上画上那么一笔。”方正熹看着程永生再次抽出一根烟,又接连地点上了一根,笑叹着说:“以后有事,你也别总窝在心里。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我能不知道么?等方言回来,在这件事上,我也要好好地和他谈谈。作为一个公司的管理者,你对公司的内部生产情况不做到知根知底,那还不是公司老总的管理职责出了问题么?”听过程永生的话,心里也觉得窝得慌,起身说着:“不早了,咱们还是吃午饭去。”看了看腕上的表,接着说着:“说着说着,也过了下班的点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