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先不走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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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田村,瘴幕撩拨,卷腾而起的薄雾,似乎在宣告上周六的悲剧还没有结束。
村子异常冷清,就连村子口的小黄狗也畏缩在窝里,瑟瑟发抖。
石桥上,泛起一层灰黑色的滑翳,是脏水的痕迹,久无生机。
看样子是许久没有车碾过了。
唯有溪水哗啦,汇聚着力量,往东而驰。
洪水冲刷的痕迹,到处都是。
隔远了看,半边村子已经被洪水冲走。
没人敢经过石桥,接连数日的洪水,早已让石桥成为了危桥。
在桥边早已竖起一个警示牌:危桥止步!
“怎么会这样...”
王海波不敢相信,在荣宁小区住久了,这么大的洪水,还是第一次见。
“雨水多了,就会这样的。”
“我得去朝圣殿看看...”
“石桥危险,还是别过去了,万一...”
林子强刚想说万一被洪水冲走,但想了想,还是哽咽了。
毕竟几十年来,这座石桥还从没被冲毁过,况且现在条件好了,还给它做了加固。
像这种自然灾害,还是扛得住的。
“很快的,总不可能不让人过路吧。”
王海波别下林子强,往前走了两步,靠近石桥。
这一反常的举动,在旁边两三个守桥人看来,无异于告知有情况发生。
三双眼睛直盯盯地看着王海波,只待他触及红线。
果不其然,他们的担忧没有多余。
“干什么?”
臂章上鲜红的劝导标志,仿佛赋予了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力。
“就,过桥一下。”
“发大水,没什么急事就先回去,待水小点再放行。”
“急,很急的事情,今天我必须过去。”
“什么急事?”
“送葬。”
“诵藏?什么叫诵藏?”
“就对岸,庙里,黄师傅的头七。”
“哦!平根的亲戚啊!丧礼延后了,还是先回家去吧。”
“延后?这个还能延后吗?”
“当然,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万一过桥来,桥塌了,那可得是多大的安全事故?”
...
三个人一人一口唾沫,有时言辞激烈,有时又婉转,劝返着王海波。
本来他们不会废这么多话,但听说是黄平根的亲戚,也就多了分亲切,毕竟死者为大。
林子强看得出来,带头的是刚上任不久的村长,方形脸,以前混社会的,凭着狠劲,混了个风生水起。
其余两个是他的跟班,村里也就数他们几个还算是年轻人,其余的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