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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筠淑电话挂得急促,还没等到林子强的再见。
平田村的蹊跷成为了林子强心头难以抚平的担忧。
“阿强,可真是羡慕你呢,命好。”
“哪里,你...生活也会越来越好的。”
“那就剩我们两个了,你腾个地,待我去买两斤牛肉来,喝个痛快!”
“酒,我只能喝一点点。”
“难得今天特殊,就别跟个婆娘一样拘泥了!不醉不休啊,做个绿林好汉。”
“行,作为除妖事务所开张的庆祝宴!”
向死而生,辞职大概就是如此。
自由是生命的光,奇迹之海终会泛起翱翔的浪,挥向辽阔天际。
丢掉包袱,换种身份,轻松与压抑并存于身,倒让人更朝气蓬勃。
林子强稍稍打理出个空间来。
在正厅摆上圆木桌。
寻了角落里两个红色塑料凳。
简易的餐桌就摆好了,跟王福祥当日请客的摆法相仿。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会摆成这个模样,大概是潜意识作祟吧。
街上偶尔有居民走过,探过头来,琢磨着又是哪个倒霉蛋选择了被诅咒之地。
“阿强...”
似乎能听到王福祥的声音。
人有头七还魂,林子强还是略微有所耳闻的。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又是一场戏!
是它!
林子强知道,一定又是第一次所见的妖魅,是它们!
雨纷纷,砸落灰烬殁了烟;雾蒙蒙,听不到有谁在认真。
邪风凄凉,倒寒殇。
画不尽,江湖红尘往事。
飘零的花弄,出场的绚烂,唯独失掉温情。
黑面白发,白面黑发,此间导演场黑白双煞,迎入鬼门关。
戏曲的前奏是贪弄权力的魍魉,当凄景入画,正常秩序被扰乱,多份孽障。
正前堂,王福祥的魂魄,惨兮兮模样,完全饿成个破敝布,飘零在风中,摇摇欲坠。
“王福祥,走吧!”
“让我再回家取些衣物。”
“该走时,莫恋尘;生可恋,死不可顾。”
“头七还没到,哪里来的该走时?”
“七限,何为七?还不是后悔无期!”
“不对,世间哪有这些规矩?”
“天地玄机,轮不到你来指弄,快上路吧。”
它们,装得大义凛然,试图将王福祥一把带走。
这一切,全在林子强的眼里。
“什么狗屁世道!”
“他,看得到我们?”
“不过凡人,上次差点被带走罢了。”
“可那道小孩的魂,至今还没找到,上头可要降罪!”
“忘了?这里有个道士,大不了折他阳寿,寻个替罪之人,谁让他上次碍哥俩行事呢!”
“还是老哥想得周到。”
“果真是妖魅,这种伎俩都使得出来。”
“你,看得见我们?”
若说一句话能接上,那第二句就不见得是凑巧了。
黑白双煞对林子强感了兴趣,凑近些,仔细看着眼前人,双目涣散,没有一点聚集力。
怕是阎王爷下凡间,赶了巧。
“喂,对呀,就这混蛋,邪得狠,妖里妖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