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龙与巫师（二十三）

在走了一圈绕回原地后，沐羽不信邪凭着直觉继续选择方向，花了足足三个小时，终于从原地打转突破到成功见到一个陌生的岔路口，这是历史性的进步，值得庆祝。

不过在庆祝完后，他劝说自己不要再头铁。

最终，在某位欧皇的指导工作下，耗时十分钟，成功走出了黑石矿场。

出了矿场后，沐羽发现黑石村上空悬浮的黑云已经散去淡去，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彻底消散。

黑石村的危机解除了，沐羽成功阻止了这场灾难继续蔓延。

但是……

已经回不去了。

沐羽带着沉重的心情，一步步朝村口走去。

沿途上，他发现又少了几个活着的生命，多了几具冰冷的尸体。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在他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门前，坐着一个身子健硕的老者。

大爷低着头，眉头紧锁着，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焦急，他在等待的人，始终不见出现。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仍然在等……

沐羽眼眉低垂，驻足了片刻。

接着，他做出了决定，大步朝前走去。

他将老者抱进了院子，过了不久，院子中多出了三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土坑，他缓缓将三具尸体放入其中，最终埋了起来。

老大爷直至临终前还心心念念的小毅，就葬在他的身边。

“这就当是你给我指路的报酬吧。”

做完这些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途中经过的尸体，他也没有再去多看一眼，那些垂死的人，他也没有多加理会。

他不是医生，他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沐羽唯一能做的，也许就只有帮助他们早点结束痛苦……

来到村口，沐羽转身停留，在他的不远处，立着一块石碑——“黑石村”。

昔日的繁华已成过往云烟，如今只剩下徘徊着一群行尸走肉的死寂之地。

染上尸瘟与死亡无异，过不了多久，剩下苟延残喘的这批人，也会成为一根根骸骨。

不，他们甚至可能留不下完整的尸体。

——围在黑石村附近徘徊的食尸鬼，在失去了尸龙断肢以及瘟疫核心的威慑，很快就会顺着尸臭味冲进村中，将这些未寒的尸骨化为它们成长的养料。

啪嗒。

沐羽给自己点了个一根烟。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抽过烟了。

平时最多也就是取一根在鼻尖闻一闻，又收回烟盒中，便算是过了把瘾。

然而今天，他破戒了。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应该是个相对比较冷漠的人，甚至之前他诱导的骑士与巫师的战争，因此间接丧命的人，至少也有六七千人……可那时，他都没有任何动摇。

“我能救得了妮雅，能救得了遭到吸血鬼和狼人袭击的村民，也能救下那些遭到巫师劫掠的人，可是……我救不了你们。”

沐羽明白了，自己只是冷漠，不是冷血。

某些时候，他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但是更多时候，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只要是他觉得值得，也愿意多帮助一些人。

他从来不会用“善良”二字标榜自己，也打心里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但是，人就是这么复杂的一种生物，作恶和行善都有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作恶之人可能也做过善举，行善之人也可能恶贯满盈。

其实沐羽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善”与“恶”，因为那本就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

真正让他感到痛苦和愤怒的，是他在想救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