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抬眸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千岁道观，怎么可能！”
桃树也不是那颗散发仙气的灵树，而是寻常的桃树。
果子倒是结了不少，树木也有些枯败的迹象。
东长来挣扎朝前，眼前一晃看到了两人。
其中一个如他一般年岁，另一个垂垂老朽看起来命不久矣。
这一幕画面明明一晃而过，却显得如此深刻。
这一瞬，他察觉那个少年似乎很想一个人。
九代道主。
画面再一晃，眼前多了一个枯寂的坟墓，一道身影静静的站在前方，显得深邃沧桑。
第三副画面紧随其后。
那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归来，当看到坟墓的那一刻。
他变了。
第四副画面便是风雪之中，那道青年变成熟悉的身影，而此刻的他手中牵着一个孩子。
那是十代道主。
不知何时，东长来渐渐朝着前方走去，登时大量的记忆塞入脑海。
画面开始流淌，仿佛一切都动了起来。
“看到了么，这个囚笼。”
一道话语幽幽传来，桃树下那道背影显得沧桑孤寂，如同经历了太多太多离别生死。
东长来抬眸，扛着头疼拱手：“见过二代师祖。”
“坐吧。”
罗季略微抬手，风雪吹拂显露出一个遍布斑驳痕迹的蒲团。
东长来盘坐而下，显得沉默：
“师祖知晓弟子修为尽废了么。”
“这个不重要。”罗季抬眸一颗桃子落下，轻轻散发芳香。
祂呢喃着：“刚才的你怎么看。”
“九代道主也向往过自由么。”东长来问道。
“一个囚笼有怎能困住新生的雏鸟。”罗季笑了笑，似乎是再说昔日的九代道主又似乎意有所指。
东长来呢喃着：“囚笼。”
对他而言这是千岁道统的起源，继承道观更是师父对他的厚望。
这一切都是因此地而起，又因此地而陷入纷争。
囚笼二字好似用的恰当。
他忽然抬眸开口：“那么师祖呢，这也是你的囚笼么。”
罗季放在蟠桃摇头，眼中有些追忆：“当初贫道释怀的那一刻，此地便不再是吾的囚笼，这边地方只是我的念想。”
“一个藏匿岁月之中的念想。”
祂接着开口：“那么你呢。”
“武道修为没了可以修行山神，可修行神灵，可踏入神庭，世间的修行体系太多太多，你为何迟疑。”
东长来有些难以回答，仿佛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罗季看着他，笑了：“其实当日无论你是否自己选择进入空间裂缝被暗算，结局都是一样。”
“你的道心当真看清楚了么。”
东长来脸色的茫然愈发眼中，这片天地的风雪愈演愈烈。
罗季平静的看着，耐心等待。
东长来忽然吐出浊气，脸色郑重：“师祖，挣脱囚笼之后还是囚笼么。”
罗季站起身，掌心一挥，些许光亮落入其眉心，淡淡笑道：
“有些事情，你不去看又怎能知道。”
“有时候外面即便是囚笼，那便打破囚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