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伟忙熄了声,“程大人见谅,我太生气了,哪有这样做家主的,这叫各家的家主还如何在家中立威,往后各家都疑心重重,家中陷入内斗,还怎么做大做强。”
程郡守叹了声,“陈主事的意思,我明白。”
他道:“谢诚挚的事,再过三日,我便会上报至皇上那里,这三日,我想请诸位主事,帮我个忙。”
君扶月眸光微颤。
按理说,谢诚挚一消失,程郡守就该把事情上报。
但他没报不说,还要再拖三日。
这样的做法,稍微被人扯一扯,怕是脑袋都不保了。
程郡守继续道:“各位都是南岭有头有脸的人物,对这南岭,也比我这新来的要熟悉得多,想请诸位动动自己的人脉,尽力去把这谢诚挚寻出来。”
“大人……”
众主事都有些动容,程郡守这是拿自己的仕途及性命作保,想给谢家寻条生路。
程郡守摇了摇头,“谢诚挚犯了滔天大罪,罪无可恕,朝廷对谢家已宽恕过一次,只判了部分人流刑,但如今谢诚挚又踩了朝廷颜面,律法无情,朝廷亦不能徇私枉法……”
说到这,他面露苦涩道:“可谢家,人太多了,只十岁下的孩童便有双十之数,若论九族,其中更有不少无辜之辈,如今还请诸位略尽薄力,寻回谢诚挚,许能挽回些劣势,让朝廷能法外开恩,至少留住这些孩童的性命。”
安静了会,陈大伟突然低声道:“其实,我已经偷偷遣人去找了,就是没找到,谢家毕竟是大家族,谢诚挚也是个心眼子多的,不好找啊。”
最近为家事忙得焦头烂额,整个人像老了十岁的孟老,也是沧桑着语气道:“老夫亦让各方管事四散找寻,并向驻扎藩国的子弟送去了消息,若见着谢诚挚,便送信回来。”
另有几人也是道:“都派人去找了。”
君扶月愣了下,心中微恙,“君家亦尽全力找寻谢诚挚。”
程郡守红眼起身,朝众人作揖,“就多谢诸位了。”
本以为商人皆重利,遇到对家出事,怕是恨不能拍手撑快,但如今方知,面对无辜弱者性命当先,有谢诚挚这样自私自利的畜生,也有更多默默帮忙的义士。
众人自然回礼。
待程郡守走后,沈赢舟才道:“该说的程郡守都说了,我便再提一点。同陈主事所说,谢诚挚若不出来对谢家负责,落得是我们各家的家主威严,从此各家都成一盘散沙,扶水郡亦会变得人心惶惶,家不家,城不城,国不国。诸位任职四商院,有职责维稳民生,还请诸位这三日同心协力,谁能寻到谢诚挚,谁便立了大功,可任下一任副院主。”
四商院院主三副一正,副院主在生意上得的利益比主事要多。
就比如君扶月如今是主事,她进出口货物交货税只占正常交税的七成,而做了副院主可以只交五成,院主更低。
除了在交税上有优惠,还有什么官府出海公凭优先审批的福利等。
所以沈赢舟这话一出口,众主事就算一开始还兴趣恹恹,这会马上都斗志昂扬。
君扶月盯着沈赢舟,微微蹙眉。
从目前的相处来看,虽然在感情线上,沈赢舟不算个男人,但从事业线上看,沈赢舟确实是一派正义,无论是小说里还是现实里,都是个正派的男主。
可沈赢舟家里头又是什么情况。
陈大伟应道:“院主说得什么话,我等身为四商院一份子,自当尽职尽责,把谢诚挚这混账找出来。”
义正言辞中还夹杂着兴奋。
其余人亦是如此。
话说完,主事们便一一离开,只剩沈赢舟、孟老及江瑾临还在说话。
君扶月落在最后,等了会许久未见的江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