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元洲接过画卷和花盆,他的心里清楚,亭雨是下定决心,想要放下曾经的过往,去迎接新的生活。
这两个人在房间里,还想接着说些话,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尤其是月元洲,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与其这样,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好些。
月元洲只能拿着画卷和花盆,站起身离开,回到五楼的宿舍,打算洗个澡睡觉。
亭雨注视着月元洲离开时的身影,和记忆里,那个送他花盆的女孩进来时的样子,成了一个对比。
女孩是送给他东西,而月元洲则是带走他的东西。
好像是在说,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无论是花也好,有着她容貌的画也好,从此刻开始就应该消失了。
亭雨流着一滴滴眼泪,默默看着月元洲离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大半夜,五楼澡堂的灯光很暗,整个澡堂就只有月元洲一个人,应该是很让人害怕的。
可月元洲不自禁的哭了起来,心里的悲痛完全覆盖了对暗黑的恐惧。
他不明白,为什么连自己好不容易结识的朋友都要割舍?
如果自己出生就是受罪的,那前世已经够悲惨了,如今在这个新世界还要上演一次。
那么,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穿越到这里的意义又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所有员工都在准备花魁选举的场景清洁和布置工作。楼阁外和楼阁内的天花板,到处都是挂着的红色布段。
厨师早早的在厨房准备二楼宴席的菜肴。今天的菜肴比以往的更加丰盛,还有不少是平时没见过的菜。
比起场景和菜肴,最显眼的还是那些青男们,一个个洗完澡,擦上香水,换上最华贵的衣裳,化上最美艳的妆容。
月元洲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今天是有很多贵族要来,这些青男都想借此机会翻身。
但凡带点脑子都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因为花魁选举的主角是亭雨。
除非有人的外貌能胜过亭雨,否则只能被那些贵族当成青楼里的胭脂俗粉,负责给亭雨这个百花之王当陪衬的。
可是月元洲还是有些羡慕的,至少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向往的生活,才会这么积极的做准备。
他们在这一刻,都想抓住这根希望的稻草。
可反观自己,一心只想当主角,却根本没有活出主角该有的样子。
经过不少时间的布置,整个场景总算是布置好了,红色的布段和绣球随处可见,充满了吉利的色彩。
可月元洲此刻的心情,和这些吉祥颜色格格不入。
店长、青男们、员工们,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笑容,马上红颜楼就要赚大钱了,能不开心吗?
月元洲的同事看到月元洲一副忧愁的样子,问他:“月元洲,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啊?”
月元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没事。”
一会,另一位同事问月元洲:“诶,月元洲,你那画里的,是谁家的小姐啊?”
月元洲并没有因为对方看那画而生气。
月元洲把画卷拿回来:“和你没关系。”
对方开玩笑的说:“会不会,是旧情啊?”
月元洲淡淡的说:“你不懂。”
就像亭雨说的那样,他画里的女孩,曾经他爱的那个人已经离开,这一次的花魁选举,他已经没有理由不嫁了。
昨天晚上,两人之间的对话,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
前世李方海经过无数次分别,也哭了无数次。
而现在让月元洲再去面对,还是会忍不住去哭,去回忆自己与对方,两个人建立的快乐回忆。
可能,那天叶嬷嬷的一笑,就是希望月元洲在想起她的时候,去回忆那段日子的美好,不要被那些不好的回忆所困扰。
月元洲的心格外沉重,红颜楼外到处都是贵族的马车。
不少长相姣好的青男,面带笑容,排成两列站在门口,准备欢迎贵族们的到来。
月元洲就在二楼的窗台边,和其他小二们一起看热闹,但店长吩咐只能看一会,等贵族们上二楼就要开始工作。
首先从马车上下来的是她们身边的宫女,她们下车的一瞬间,整个街道都发出了“喔”的声音。
身为贵族的宫女,如果长得不好看,怎么有资格和主子一起外出?
门口的青男们看到宫女们的美貌,已经在心里打起算盘,如果得不到贵族的恩宠,那么贵族身边的宫女一定要把握住。
正当大伙觉得,宫女都长这么好看,那主子肯定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