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做了个梦。
梦到她经常去的那家孤儿院。
那是她六岁的时候,那会儿父母也没有意外去世。
坐在轮椅上男孩是院长阿姨的儿子,虽然身患残疾,却因着长得漂亮很受欢迎,孤儿院里几个最调皮的男孩子总会结伴在一起私下欺负他。
他们把他的轮椅搬到别处,那只比他大两岁的男孩趴在地上。
他们让他爬。
在她的印象里,男孩长得像个瓷娃娃,却不喜欢说话,也不合群,总是坐在轮椅,待在角落里,表情麻木。
那天,她冲了出来。
严厉指责他们的不对,并扬言要告诉院长阿姨。
最后的结果便是,那群孩子们追她。
她从楼梯上滚下来,手骨折了。
在院长阿姨赶来时,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着,最后疼晕了过去。
也是在疼晕前,她看到男孩找到自己的轮椅,他坐在轮椅里,眼里透露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冷冷地看着。
等到她的手好了后,每次来孤儿院,她都会找他说话。
只是,几乎都是她在说话。
他甚少回她一句。
后来,她才了解到,他自幼体弱,还有先天性心脏病,并且无法做手术,只能等死。
随着时间的流逝。
她父母的过世,她隔了大半年才去孤儿院。
去孤儿院第一个看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那天,他却破天荒主动同她说了一句话。
他说,他们还活着。
在别的世界里。
当时的她,哭得稀里哗啦。
慢慢的,她长大了。
父母的好,已经成为回忆的一部分。
学业繁忙,她没法经常来孤儿院。
但只要有空她一定会来。
只是好几次,她没有看到他。
院长阿姨说,他越来越嗜睡,有时候几天不醒,需要扎针输营养液。
医生说,这是吃药的副作用。
她开始给他写信。
把学校里有趣的事情分享下来。
就像过去,她去孤儿院,总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哪怕得不到他的回答,她说得很起劲。
现在写信也写得很起劲。
他没有给她回过一封信。
高考结束的那天。
她去孤儿院。
她还没来得及分享自己的快乐。
听到孤儿院负责做饭的红姨说,院长阿姨去了医院,那孩子不行了。
等她赶来医院时。
他身上插满了管子,被推入急救室。
从她身边过时。
他却睁开了眼睛。
看了她一眼,缓缓抬起手。
但那只手,终是失去了力气,滑落下来。
后来烧遗物时,她看到自己写的信,每一封信都保存的干净整齐。
还有她曾经来孤儿院,给他带的小玩意,还有硬塞进他手里的糖果。
包装糖果的玻璃纸很美呢!
“小姐,您在想什么呀?”
梳妆台前,阿绿已经为花昭盘好了发髻,只是,她坐着一动不动。
花昭拉回了思绪。
“没……”
可能是心中的遗憾吧。
这几日偷偷在美人娘亲的药里放了灵液,她的状态恢复的很明显。
所以昨晚她才会做那样的梦。
要是那个时候,她有灵液,那人是不是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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