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继续尴尬地相对无言,直到飞行器停下,沈砚下来一看,发现停在了地下城的路口,他看向夏禹川:“夏哥哥,你是有交易想做吗?”
“不是。”夏禹川摇头,“不是有人欺负你么?前面带路。”
沈砚以为夏禹川是哄他,没想到真是来出气的,他笑了笑道:“好,那今天我也来狐假虎威一次。”
夏禹川被沈砚带着往里走,先前掌权人也带他来过,只不过走的都是特殊通道,要安静有序得多,如今沈砚带着他像其他人一样在各种三教九流混迹的地下城里穿行,一路上被各种各样的目光洗礼,饶是夏禹川都感觉到了不适。
各种各样的目光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但更多的是一种仿佛要把他吃拆入腹的恶意,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品,凶神恶煞的商贩一边打量着他,一边盘算着他本身的价格。
“夏哥哥,这里很脏吧。”沈砚察觉到夏禹川的不适,主动走到他身边替他挡住了那些窥视的目光,有些歉意道,“抱歉,本来不应该让你接触这些的。”
“没关系。”夏禹川拍了拍沈砚的手,示意后者稍安勿躁,他还不至于面对这种小场面露怯,“只管带路。”
“嗯。”沈砚点了点头,越发看紧了夏禹川,神色戒备地扫视着周围的人,凶巴巴的模样看得夏禹川发笑:“你干什么这么紧张,他们还能拿我一个大男人怎样不成?”
谁料沈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夏哥哥,在这里就是你这样的最值钱。”
夏禹川转眸看他:“哪样?”
“您跟我来。”沈砚拉着夏禹川一路匆匆穿过地下城的第一层一直向下,然后来到了一个会场,那是一个像是舞台的地方,舞台周围的高座上坐满了雍容华贵的人,很多面孔是过去夏禹川在各种宴会上见过的。
“这是什么表演吗?”夏禹川问。
“你看了就知道了。”沈砚拉着夏禹川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花钱买了两个位置坐下来。
只见台上被推上去一个笼子,铁笼子里关着的不是夏禹川以为的任何牲畜,而是一个人,衣服着装和高座上的看客一样的华丽,脖子上却像狗一样被拴上了镣铐。
台上明亮刺目的聚光灯一瞬间都打在他身上,笼子里的人感到屈辱又愤怒,他努力地往阴暗的角落缩,试图维系自己仅剩不多的尊严,从笼子外摔过来的皮鞭穿过笼子的缝隙狠狠地抽在了他身上,紧接着铁门被打开,他被人拖着脖子上的锁链强行拉了出来。
紧接着台上的广播就开始播报起拍金额,高座上穷奢极欲的富豪们开始纷纷举牌抢拍。
不用等夏禹川开口问,沈砚就已经自顾自开口解释道:“那是沈家嫡系的某个子孙,践踏普通民众已经使他们厌烦,他们开始试着通过凌辱落败家族的子孙来获得优越感。”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夏禹川想的却是沈砚身上那么多的伤,是不是也是这样来的?他干脆就直接问了:“之前你也是在这里面吗?”
“是。”沈砚坦然承认了。
夏禹川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望向台上每被拍出一个高价就被鞭子抽一下的人,那些权贵不会买他,只会花钱享受每一个举牌瞬间他被打的乐趣:“需要我把他救下来吗?”
“他在沈家时是我的竞争者,我不喜欢他的为人,不用管他。”沈砚拒绝了,他又往夏禹川身边蹭了蹭,眨了眨眼睛道,“夏哥哥,抱抱。”
行行行,抱抱抱!被灌了迷魂汤的夏禹川手臂一伸就把沈砚揽进了怀里,一边哄一边道:“我让人把这地方查抄了行不行?”
“夏哥哥,让我自己来。”沈砚从夏禹川怀里拱出来,他脸上收了笑意,坚定地看着夏禹川道,“您给我做靠山就行。”
“行。”少年有自己的打算,夏禹川乐得让他自己去干,“只有一点,注意安全。”
“谢谢夏哥哥!”沈砚弯腰在夏禹川脸上吧唧一大口,然后转身溜了,夏禹川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沈砚人都跑没影了,只能暗骂一声小混账。
沈砚一路来到会场后台,凶残蛮横是老板正骂骂咧咧地让人把一个少女拖进笼子,之前拖上场的人早已被鞭子打得血肉模糊、气息全无,老板忙着数钱,只是看了一眼,便闲晦气地摆了摆手,让人把尸体拖出去丢了。
“老板,又干成一单啊。”沈砚看了一眼被拖出去的尸体,靠在门边看着刻薄的老板冷笑。
那老板一见他,脸上笑容就起来了:“哟,你倒是命硬——把他给我按住了!拖上场又是一笔买卖。”
昔日沈家的贵公子,欺辱他的价格向来昂贵,先前他差点被打死,是最后关头联系上了暗桩才侥幸跟蓝黛跑出去的。
老板正愁找不到他,哪成想他命硬,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今日联邦的直播开启得仓促,而这老板忙着数钱,完全错过了重要内容,如今沈砚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接叫人绑了沈砚关进笼子里。
“你倒是会做生意。”沈砚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跟他温和的语气截然相反,他反手撂倒了向他包抄过来的人,老板一看他这么凶残,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按呼救通讯。
通讯发出去的前一秒,一只手按住了他真要往外传递信息的个人终端——沈砚。
“你怕什么呢,老板?”沈砚强行切断了老板个人终端与网络的连接,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老板道,“这么喜欢鞭子,不然亲自试试?”
“不,补,你不能这么做……”老板吓得面如土色,如果沈砚都用他对付“商品”的手段对付他,他一定会没命的。
“安静。”沈砚反手抽了他一耳光,眼神极冷,“我好像没有给你讨价还价的权利吧?”
沈砚说完,拎着老板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踩着地上其他人的身体把老板塞进了笼子,笼子关上前老板还在向他哀求,并提出可以给他金钱补偿。
对此沈砚只是笑着拍了拍老板,让他不要试图贿赂然后诬陷自己,甚至还一脸轻松地告诉老板:“与其埋怨我,不如想想怎么让抽鞭子的人下手重一点,毕竟他可决定了我什么时候冷静下来,然后把你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