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夏禹川抓着沈砚的手晃了晃,颇有些撒娇的意味,蓝黛没眼看地撇过了头,眼不见心不烦,“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啊,是某个笨蛋忘了的东西。”对于夏禹川的示好,沈砚不为所动,他神秘一笑,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别问啦,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道具时间要结束了,想好怎么应对外面的修罗场了么?”
沈砚一如既往地喜欢故弄玄虚,夏禹川好奇得心里跟有猫挠一样,却也拿他没办法,只得顺着沈砚的话说道:“只要没有那些会把人强制转变为吸血鬼的红光,其他人不足为虑。”
“好,有武器么?”关山五十年,夏禹川的一身本事是沈砚顶着萧雪辞的身份亲自教的,前者的实力深浅他一清二楚,自然不担心对方对付不了区区吸血鬼,他只是伸手理了理夏禹川有些松了的鬓发,轻轻道,“蓝黛给你扎的头发么?功夫不到家呀。”
蓝黛:“……”我特么躺着也中枪是吧。
“我说,你俩谈情说爱,何必没事扯上我?”蓝黛干脆从床上蹦起来,在西彦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还真叫他翻出来几套作战的标准服装,看着手里的野战服和服装底下的一箱特种作战武器,咧嘴乐了,“伽蓝,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屯兵器。”
“你不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嚯嚯我东西么?”沈砚说着从箱子里把野战服都拿出来,不多不少,刚好四套,按夏禹川的尺码挑了一件拿给对方道,“长安,来,这套是干净的。”
夏禹川愣愣地接过野战服,心想为什么明明是他的道具,为什么这两个人对房间里的布置比他还清楚?就说这补给箱,他怎么不知道有啊?!
夏禹川心里话几乎写在了脸上,一直关注着他的沈砚拳头抵着唇笑了一声,伸手来替他解着衣扣,一边道:“虽说道具叫‘西彦少爷的房间’,可实实在在是我的居所,我习惯在房间里放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蓝黛是我的旧友,他晓得我的习惯。”
夏禹川:“所以你其实一直住在这里?”
沈砚一下子靠得特别近,身上雪莱花的冷香在夏禹川的鼻尖萦绕,叫他一时有些恍惚,灯光掩映中,他似乎瞧见了当初西彦的影子,一时之间竟忘了拒绝,任由沈砚解开了他囚衣的扣子,替他更换起衣物来。
“对的,热牛奶还喜欢吗?”沈砚轻轻地应了一声,他比夏禹川高一些,此时低垂着眼睫,神色专注地解着后者的衣扣,半面脸孔映着昏黄灯光,看起来温柔极了,“我一直陪着你的。”
“喜欢的。”夏禹川说着,仰头目光灼灼地对上沈砚的视线,眼眶渐渐湿润了,天知道如今的情景他幻想了多少次,此时此刻,竟然就在眼前了。
“不哭,不会再失约了。”沈砚怜惜地曲起指关节顺着他的下眼眶刮了过去,手指顺势滑进他的发间,扣住了他的头颅,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另一只手则揽着夏禹川的腰身把人往自己怀里按,抱得紧紧地。
“可你之前也说,时针指到六你就回来的。”夏禹川脸往沈砚胸口使劲埋了埋,顾厌、西彦、颜峥和萧烟的死相在他脑海中难以抑制地反复浮现,当时的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似乎又回来了,他感到全身发冷。
关山五十年他以为自己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可以面对很多事情都波澜不惊,甚至于是过去自己的死亡,但是似乎一涉及到沈砚,他又变成了最初那个毛头小子,除了难过,还是难过,悲伤从未被岁月冲淡。
“抱歉,是我不好。”沈砚撸猫似的一下一下地拍着夏禹川的背,轻言细语地安抚着他的情绪,“不过我的确是回来过的,那会儿你睡着了,睡得不太好,我便没叫醒你。”
夏禹川微微一愣,忽然想起那个给自己安装保密程序以及给自己做心理咨询的沈姓研究员,虽说从潘神的副本里离开时,查理克告诉他那个给自己安装保密程序的研究员实际上是给自己安装Nyx系统仿制品的祁连,但是感觉骗不了人,夏禹川一直都有所怀疑,那个人其实就是沈砚本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祁连也以为自己潜入过卡芙蕾特府给他安装过Nyx系统仿制品。
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夏禹川自然而然也问出了口:“那个给我安装保密程序的研究员,是你么?”
“你怎么才知道呀?我以为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沈砚手臂一捞,勾着夏禹川的腿弯抱小孩似的把他整个人抱起来亲了亲,然后把人放到柔软的床上,拿过野战服的上衣给他扣上。
沈砚伸手去解他腰带的时候,夏禹川终于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沈砚的手,脸颊上蔓上些许绯红,他道:“我自己来。”
“自己来?你可以么?”沈砚虽是好脾气地问着,手上动作却是截然相反的强势,谈笑间就扒掉了夏禹川的裤子,甚至坏心地捏了捏他大腿上结实的肌肉,“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也有好好锻炼。”
“别,痒的。”夏禹川干脆抓住了在他腿上作乱的手,跟对方十指相扣,一边道,“还说呢,你把我抛下了整整二十五年,你怎么能那么狠?”
“我的错。”沈砚晓得自己之前那些操作实在够夏禹川秋后算账几十次的,是以认错倒也认得从善如流,只求能把夏禹川哄好,“原谅我吧,好不好?”
夏禹川怜惜他命途多舛,又怎么会真的同他计较?不过是念及伤心处,少不得要埋怨个一言半语。
蓝黛在旁边看得一脸牙酸,倒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毕竟他从来没有这种自觉,他只是在纠结要不要提醒这俩人,还有不到三分钟这个空间就要关了,夏禹川再不穿好裤子可就要在外面一大堆吸血鬼面前裸奔了,虽说都是男人也都无所谓,但沈砚这家伙肯定受不了:“两位,要不等出去了再叙旧?”
“哎,爱音,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眼色。”沈砚叹着气给夏禹川套上了野战服的裤子,两手环过后者的腰替他系腰带。
整个过程夏禹川就乖乖地任他动作,看着沈砚鸦羽般的眼睫,忽然道:“贺镜出征时,公孙是否也是这般为他整理戎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