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他们有各自的爱恨,在俗世里写着属于自己的荡气回肠,每一个人的头颅里记录着不一样的精彩纷呈。将一个人的血肉拆解又重组自然很容易,但那不是“生命”本身的意义,生命数据化的困难之处在于将一个人的思维完完全全地保留、转化,而个体与个体之间又是截然不同的,这就越发需要精确的计算。
若是将人比作是不同的题目,那么生命数据化的算法就是一套公式,不同的人就需要带不同的数字,但是现在,那套公式丢了。
“当时Nyx刚刚推导出这套算法,祂需要一个人做试验,失败了就会丧命的试验。”沈砚轻描淡写地吐露当年他疯狂的举动。
“Nyx第一次就成功了,祂允许我在祂掌管的世界里游览,为此祂暂时性地赋予了我全部的全能系统权限。”沈砚说道,眼底蔓延起浓重的忧伤,“然后意外就发生了,祂甚至没来的及收回祂向我开放的权力就消失了。”
“所以你现在仍然拥有那种权力?”耶利安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倘若沈砚掌握了当时Nyx系统的权限,那么现在他能控制的系统恐怕不只是阿南刻,就连赫玛墨涅和它创造的游戏也能一定程度上干预,“你现在能掌握多少?”
“嘘——”沈砚把手指放到嘴唇中间,笑道,“别问了,这是不能说的。”
“好吧。”沈砚不想做的事,耶利安明白他再如何强求都不会有结果,这件事从他小时候试图加入沈砚、蓝黛、伊克丝三人的联盟被拒绝时就知道了,“那换个问题,需要我做什么?”
“替我安排一个身份。”沈砚道,随后想起夏禹川被全城缉捕的通告,又补充道,“要高职。”
“执政官,怎么样?”耶利安想了想道,如今整个伽蓝市都是弗兰西斯家族手里的玩物,别说是执政官,便是Lucy还没坐热的参议长,若是态度强硬些,硬抢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可以。”沈砚点头道,谋划了这么久,加上夏禹川差点没命,他这次出手就没打算低调,“就叫沈砚,告诉他们,‘畏罪自杀’的沈砚回来了。”
“行。”耶利安笑起来,他道,“俗世很好,可毕竟不是故乡,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别让我们失望,哥哥。”
……
“这是个杀戮游戏,您不能一直躲着。”Y蹲在铁栅栏外,赤裸的双足踩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隐约有些发青,他双膝跪地向囚室内的夏禹川伸出手道,“请相信,我不会欺骗您的。”
夏禹川抬眸看他,对上Y诚恳的目光,旁边S露出的一双眼睛里也满是希冀,还未等大脑作出反应,夏禹川鬼使神差地就搭上了他伸出的手,道了声:“好。”
蓝黛:“……”好个屁好。
注意到蓝黛郁闷的表情,Y弯了弯眼睛,从囚衣里也摸出一颗糖递给他,看着他笑道:“乖孩子。”
“……”蓝黛摸了摸鼻子心想你哄小孩子呢,身体十分诚实地接下了Y的糖,也不满脸愤懑了,听话得像个乖宝宝。
夏禹川在旁边看得忍不住发笑,他就说嘛,温柔刀,刀刀致命,Y温声细语起来,蓝黛也扛不住啊。
缩在囚室里的两个铁憨憨被Y用一颗糖连哄带骗地就拐走了,两个人和S整整齐齐跟在Y后面,走着走着蓝黛没忍住说了句:“怎么感觉像老母鸡带鸡崽子。”
夏禹川脚底一滑,差点没摔,Y眼疾手快揽着他的腰扶了一把。
Y看看蓝黛,又看看夏禹川,无奈地叹口气,他怎么总是在带孩子:“杀戮已经开始了,是养蛊的游戏。永夜监狱有恶贯满盈的罪犯,也有蒙冤受害的无辜之人,我们不能按赫玛墨涅的规矩来。”
“他是要我们都死在这,自然不能按他的——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蓝黛忽然意识到Y不该知道赫玛墨涅,关于绵羊游戏的猜测还是卡芙蕾特府内部的秘密,他甚至只告诉过夏禹川,Y一个永夜监狱的囚徒,怎么会知道?
“永夜监狱没有秘密。”Y说道,他指了指其他楼层正在厮杀的囚犯,有指了指夏禹川发尾上的号码牌,“对于他们来说永夜监狱是封闭视听的监牢,但对于我们来说不是。”
那些编号为字母的囚徒们是不会被区区永夜监狱所困住的,凭借他们的能力可以理所当然地入侵负责管理监狱的Anance系统的安保程序,然后进入到Anance系统的其他程序,窃听系统权限所监控到的一切。
但也止步于此了,汪洋的大海和Anance系统对他们大脑频率的绝对识别和户籍封锁让他们洞察一切,却无法离开。
“别这样看着我。”Y对上蓝黛似乎很震惊的目光,然后笑了,“说实话,你的演技一般,而且我记得你。”
“你是唯一一个趁监察程序不注意登录了Anance系统,并且把自己弄出去的高危囚犯。”Y一边说,一边拿起蓝黛的号码牌拆开,184的数字底下压着一张只写着一个A的编号,见状,Y用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看,我的记性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