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镜男叹口气,无话可说,只得拉着她走了。身后徐成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天色不早了,没别的事我们回去休息了。”麻花辫儿女生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道,“奇怪,我今天怎么这么困... ...”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徐成调整好表情,对众人说完,视线又投向跟他一组的何兮和另一个白领打扮的男人,说道,“你俩就跟我到佛堂守夜吧,记住,什么也不要碰,熬过这一夜就好。”
众人作鸟散后,俞川二人回到房间。
晚上,顾厌把房门反锁,又凑到小窗子边往外头瞧了瞧,发现能看到佛堂,徐成三人正跪坐在蒲团上闭眼小憩。
“他们这样子守夜,真的不会出事吗?”俞川也来到窗边,看着佛堂那边的场景忧心忡忡道,他自己的戒律强调了一个“诚心”,他有些担心这个限制同样也作用于其他人,如此,那三人形式主义的守夜可就危险了。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顾厌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还顺手拉上了窗帘,“那老太太可说了,没事别乱跑,你想想你今天下午跑了几个房间?”
“... ...我觉得这个应该不是死亡条件之一。”俞川说道。
“为什么不是?”顾厌反问道,他走到桌边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树枝挑着灯油,一边说道,“你凭什么这么断定呢——有火吗?”
“你要点灯?”俞川问道,一边掏了掏口袋,摸出一个点火器,走到顾厌面前打算帮忙把油灯点着,“那老太太说了是请我们来帮忙的,要是不让人到处走,那帮什么忙?这两句话是相矛盾的,但她又具体指派了任务,那么可以断定,不要乱跑这句话是无效的。”
“脑子不错啊。”顾厌夸赞道,手里拿着油灯一躲,道,“不过还差点意思——这油灯可点不得。”
俞川的手一顿,二话没说先把自己的道具[青灯]用上了,然后才问:“为什么不能点?”
青灯点燃后发出昏黄的光,带着一股焚香的气息,照亮了房间的同时,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宁。
“小问号精,你知道这灯油是什么做的吗?”顾厌笑吟吟地看着俞川问道,半边脸颊映着烛火,温柔的神情中似有慈悲之意,无端让俞川想起他在他妈的藏书里看过的南海观音,宝象庄严。
“... ...观音... ...”他看得失了神,下意识呢喃道,顾厌听见差点没表情裂开。
“你的敬畏之心呢?”顾厌没好气的拍了拍俞川的头,严肃认真道,“我不管你刚才在想什么,你现在都给我忘掉,然后念三声‘恕罪’,不可亵渎佛祖。”
俞川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想了什么,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不自觉地打量顾厌那张仿佛笔墨勾勒的脸孔:一双长眉入鬓、羽扇似的眼睫、目似点漆、唇若含朱,此时眉眼微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俞川心尖一颤,心想:老妈说的没错,美人都是不分性别的。
“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顾厌看着眼前仍旧神游天外的人,彻底没辙了。他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两只手分别捏住俞川的两腮,用力往两边一拉。
“听着呢、听着呢,你松手,痛、痛——”俞川一边扒拉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一边求饶道,“顾厌、顾哥!我错了、我错了... ...”
“管住自己的思想。”顾厌突然说了句无厘头的话,“你要活着出去。”
“嗯,下不为例。”俞川揉着脸颊道,“所以这灯油是什么做的?”
“人油。”顾厌说着,有些嫌恶地把油灯里的灯油用树枝全部刮下来,撕了块床单包裹着扔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人油点灯,也不怕招来邪祟。”俞川神色凝重道,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下意识道,“戒律!”
“想到了?”顾厌赞许地看他一眼,一边晦气地拍了拍手,道,“俗语常说‘灯下黑’,你猜猜这人油灯照不到的地方会藏着什么?”
“所以,点亮油灯是死亡条件。”俞川说着,随即眉头一皱,惊呼一声,“遭了,佛堂那里点得灯最多!”
“别动!”俞川正要冲出房门去提醒那三人,关键时候被顾厌捂着嘴压在门上,门外的走廊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利器在地上拖拽发出的尖锐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二人大气不敢出,数着彼此的心跳静静地等待着不知名的东西走过去——“咚咚咚”怪物扣响房门,敲门声在整个走廊回荡,在一片寂静之中尤其清晰。
不知名的东西敲完一扇门,无人应答,又去敲响下一扇门,敲门声连续不断地响彻,仿佛一定要敲开一扇门才罢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