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桐儿抱着次子痛哭:“他才来到我身边,还那么小,都没有见过亲生父亲,”哭着哭着,抱着次子转身伏进季钊怀里,“我的孩子…我还觉得他不能见人…是我对不起我的儿子…”
季钊不由翻了个白眼,唇角也不禁一抽。他是清楚这小幼狐并非尹桐儿的孩子。
两人之间的小婴儿在听到亲娘哭后,哇哇哭得更大声了。
“我们回大燕,把小狐狸风风光光下葬可好?”他瞥了一眼碍事的次子,又道,“你还有小儿子,好歹也顾念着他。你若有个好歹,这孩子该如何是好?”
说着,接过尹桐儿手里的小婴儿,给许大夫,再把尹桐儿抱进怀里,慢慢收紧手臂:“你痛失爱子,我也难过。你又才苏醒,若是伤身,你叫我怎么办,桐桐?”
此时,季钊没了婴儿横在两人之间,抱尹桐儿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这些天过去,生产后的尹桐儿瘦了许多,抱在怀里香香的,软软的,越发喜欢将她拥在怀里。
“你让我怎么办…桐桐…”他不禁亲吻尹桐儿的发顶,丝毫不顾及在场的还有许大夫和奶娘,“桐桐…看你这样难过,我也难受。”
男人这话是真的。他心爱的女子心痛成这样,恨不得代她痛。都怨他,当初怎么捡只狐狸幼崽,这才几天,竟然就死了!
尹桐儿哭得泪崩了。谁能懂,初为人母,孩子却夭折了。此时哪里还有理智,知道孩子没了!
虽然是只狐狸崽,原本觉得诡异,但此时,尹桐儿只有痛失爱子的绝望!!
什么合理与不合理,通通不存在。
又过了几日入夜,船已驶进大燕。
就要在码头停靠。
尹桐儿要亲手抱着次子下船。
季钊以她身子虚弱为由,让奶娘抱着孩子跟在后面。自己则揽着尹桐儿,还给她披了一件斗篷。
大燕入秋,天气转凉。
风一吹,身后的奶娃娃就开始打喷嚏!一打喷嚏,就吓得浑身一抖,又哇哇乱哭,哭得季钊心里烦躁。
这孩子真是吵闹!!
季钊越听越烦!恨不得命人把这小子扔进大海。
尹桐儿转身又要去抱孩子,被季钊拉住往怀里一紧。
“让奶娘哄,你的身子还没恢复,那小子又胖,你若是累着,手臂会疼。”
说完,一招,让奶娘抱着小家伙上了马车。
尹桐儿说什么都要跟上去。季钊无奈,跟着一块上去,后面的家丁在王管家的指挥下,将行李一并搬下船,随着马车朝季府去。
季府里已有了落叶。
自从生产后,尹桐儿的身子就大不如从前,身下常常控制不住地流出液体。
季钊专门请了女大夫给她做修复。
又过了几日,次子在尹桐儿身边哇哇叫着。尹桐儿立刻喊来奶娘,奶娘抱走没一会就匆匆进来:“夫人,公子发烧了。”
“又烧了??”尹桐儿急急过去探额头,果真又烧了。这孩子是早产,听闻早产的孩子,大多数都体弱多病。
如今,她的炼丹炉还在九爷的百丹阁。唯有以至亲之人的骨血炼成金盛丹,每月一颗,一直吃到三岁,才能增强早产婴孩的体质。
另一边,摄政王府里,陆瑧之正整理案陈,忽听府中丫头杏树跑进来:“九爷,九爷,不好了,小世子又发高烧了。”
也是在此时,一个黑衣人快步进来:“九爷!季将军回大燕了!”
一个士兵跑进来:“报——!”他拿出信件,“太子殿下从边境寄回的书信,说让九爷亲启!”
为父者,他先担念的,自然是他的儿子。
……
屋内
凌军医跪在地上。
身后,大床上,小世子啼哭不已。
陆瑧之走下高炕,在房间里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