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宁王戴着镣铐后退,“臣弟不知她是您女儿啊。”
武帝道:“珠儿,他可有碰过你?”
樱珠楞了一愣,被亲爹问出这问题,小脸瞬间通红:“没有,就拉过手。”
她的第一次给了尹傅欢。
“猪猪的第一次给了在下。”尹傅欢宣示主权地单手把樱珠往身前一抱。
樱珠扭过头,瞪着尹傅欢片刻,道:“九皇叔把你的手扭断了还这么多话。”
“看你那次流血了。”
“别讲了!”
武帝:“……”
“真的,猪猪,我说怎么那么多血,那日我还叫人换了床褥。”
樱珠别说脸发烫了,整个脖子以上都在烧。
尹傅欢俯首认真看着樱珠的脸,红得更熟透的桃一样,一脸正经道:“脸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樱珠推开尹傅欢,走上台阶:“老直男。”
“谁老直男?”尹傅欢追了出去,“猪猪…猪猪…”
武帝:“看寡人的十公主和驸马。恩爱一对啊,这几年,多亏了老九替朕养女儿——”
说着转身怒视宁王:“她是你侄女!亲侄女!和你的王妃梁氏一点都不像!”
再负手一背,手里佛珠串子拨得滋滋响,秦王还站在身边。
“若不是寡人派七弟去滇国,还不知九弟居然真和三皇子的和离妇有私情,若不是看在他养育十公主,寡人绝不饶他!”
秦王低眸笑了笑,很快敛了,是谁不饶谁?权臣掌政,先皇第九子只是不想做皇帝,但天下百姓、朝廷上下需要个叩头伏拜的人。
武帝就是这么一个人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真正的权力却掌控在陆瑧之手里,掌控在宫外的摄政王府里。
宁王道:“滇国的尹氏二少爷,不三十了?”
武帝负手一背:“二十九!哼!你跟九弟一个德行!自己一把年纪,喜欢年轻的小姑娘不说,竟打你亲侄女的主意,还关水牢?!来人来人!”
“皇兄,臣弟不知啊,皇兄!”
两个侍卫跑下地牢打千儿跪下:“陛下!”
“打桶凉水,把宁王泡在里面!”武帝道。
“喏!”
宁王身患血液病,过了三个时辰,一个侍卫跑进王宫说宁王阿蛮克在水中冰亡。
武帝知晓后,只嗯了一声,继续和秦王下战棋。
大燕关外
“燕”字大旗高举,在寒风中,在冷夜里,肆意飘扬。
前面打头阵的骑兵手中高举“燕”旗帜。
后头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跟随。
万丈红尘,铁蹄踩踏。
陆瑧之身披战甲,苍苍白发绾成粗蔴,束在脑后。铁盔护首,抬眸间,天地神魔尽低头。
苍穹无极,星空中,滚滚翻雷。
“九哥~”一声熟悉的娇声引得陆瑧之一个睁眸抬眼,望万里星河。
只见——
夜空中,尹桐儿转眸,笑靥带着小酒窝,樱桃小口微张:“九哥~”
心爱的姑娘,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笑容,从天徐徐飞落——
“九哥~”
陆瑧之松开缰绳,伸出手去接——
“小丫头。”
身后的周元总见九爷这动作,仿佛在接从天上掉落的什么东西,也随之看一眼天空,这天上除了乌云滚滚,还有什么?
主帅想王妃了……
“九爷。”周元总提醒,陆瑧之微转双眸,从天而降的女子消失,只剩无尽的长夜。
“爷又想王妃了吧。”周元总心里一阵悲凉。
想想陆九爷三十四的年纪,打仗二十载都没碰女人,竟然对尹桐儿那才十六的小小姑娘迷成了痴情种。
心里竟有种旷世之恋的感觉。
可惜了,人不在了。
双生子一个也没活下来。
“哎……”周元总不由叹口气,心里觉得九爷好命苦。
陆瑧之慢慢放下双臂,斜了一眼周元总,收回视线时,看去远方的漫漫黑途,噙了清泪。
周元总留意到九爷的眼眶里似乎有泪,但就是不流下,也不再多话,往后兜着马退了半步,对后面的上将参领小声道:“传下去,主帅想王妃想哭了。”
“真的??”后头中将凑过来。
陆瑧之一回头,所有人严肃了,继续在后头扛旗骑马。
待到陆瑧之转过头去,上将立刻把周元总的话传下去。
五骑一长,十骑一吏,百骑一率,二百骑一将。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主帅想念小王妃,想哭了,这一爆炸新闻一下子在后面二十万大军像瘟疫般迅速传播!!
两万的俯冲铁骑,五千掌管火龙枪的铁骑,三千抗神威将军炮、佛郎机炮、大口径的加农炮及鸟铳的兵士们都知到了。
各个兴奋起来,在后头窃窃私语:“九爷哭了,九爷哭了,快传下去…”
更有乾军,中军,左右军,溃敌军,游弋军,万余将领都在后头像听到什么大新闻一样,说着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