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瑧之没有走，靠在床头，一手摸着腿上尹桐儿的脑袋，一手抚着空荡的大拇指，睡了一整晚。
……
次日，尹桐儿醒来时，内寝又安静又严寒。
九爷不在。
她穿好衣服，叠好九爷的被褥，刚要下床时，发现一旁有一摞新袄，床下还有一双绒靴。
她，迟疑了半刻，看着身上的血腥，嗯，她还是去换新衣服。
一会把钱给九爷。
尹桐儿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再穿上新靴……靴子里都是绒毛，暖和。
而后，披着长发，一手拿着九爷命人买的汤婆子，一手拎着那身血污的衣服，往门帘那去……
才一出去，就看见了陆祺轩那个疯批。还看见洪肃清。
两人坐在九爷对面的高背椅上。
“小，小叔叔。”尹桐儿不由倒退两步。
洪肃清的眼神，把尹桐儿从头，到脚全部打量一番:“惠王说你睡九爷内寝，我还不信，你还真是从里面出来！你这一身，九爷置办的？手里的暖手壶也是他命人买的？”
陆瑧之坐在高榻上悠然喝茶。
将她上下赏了一番，平静道：“起了？手里那些脏衣，让人去丢了。”
“哦，”尹桐儿应这声时，之前服侍她的杏树带着小丫头进来，一个接她手里的血衣，一个端来洗漱盆巾。
杏树则捧来一盘小姑娘家的头饰，里面放着一把小金梳，都是新的。
“姑娘，请随奴婢来。”杏树空出一双手，领着尹桐儿去一面梳妆镜前，坐下。
“昨夜，在我门口留下血手印的是你？”洪肃清站在高榻这边，看去坐在九爷内寝里、对着镜面梳妆的尹桐儿。
“我敲过你的门，你不在，所以，我只能来九爷府里，昨夜，陆祺轩那个疯批把藏去雪山中，害惨我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陆祺轩:“尹桐儿，你说本王是疯批？”
尹桐儿不理。
洪肃清大声道:“你不能多等等吗！居然跑摄政王府来，还睡在九爷内寝，传出去你叫别人怎么看你？”
陆祺轩转头问陆瑧之:“九皇叔昨夜真在外面批了一夜的折子没进去？”
“砰！”尹桐儿手里的小暖炉掉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