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走入紫宸殿后,六部尚书们站在一侧,另一侧站立的则是内阁大臣。
皇帝死后,由内阁宣布诏书。
内阁首辅张正,上来便看了眼慕子阡,又看向一旁的跪着的太医们:“几位太医,陛下的死因可明了?”
最为年长的太医点了点头,“回张阁老的话,陛下死因已明,原本久病不见回转,弥留之际痛心过甚而急火攻心导致暴毙,并无其他疑点。”
张正又皱眉问:“怎么不见御前侍奉的简公公?”
另一位太医回答:“回阁老,简公公忧心过甚,取了白绫已随陛下去了。”
张正捋了捋一头翻白的胡须,看向慕子阡:“子阡,先帝生前只召了你一人前去,个中情形你且说来,不得隐瞒。”
“老师,先帝召子阡是为草拟诏书一事,先帝言,子阡书,不敢有任何纰漏。只因先帝弥留之际太过思念已逝的婉妃,思念极深才.....痛心过甚,撒手人寰。”
张正视线微顿,才说:“诏书何在?”
“先帝命子阡写完后便装入了锦盒中,”慕子阡起身,在书桌上拿过了锦盒递向张正,“老师,您过目。”
张正睨了锦盒一眼,说:“你且读来便是。”
“是。”
慕子阡淡淡然拿出了锦盒中的诏书,依着上头所写的念下来。
念到立储君之人时,默不作声的吏部尚书打断了慕子阡:“慢着,此诏有疑。”
他继续说:“先帝生前便屡屡称赞二皇子殿下,隐隐有立他为太子之意,况且那九殿下早就不得宠了,再者年纪尚小又如何能成新帝?”
他一人说完后,还有两位尚书站出来附议。
“下官附议,此诏有疑。”
“下官也以为此诏有疑!”
“放肆,”慕子阡冷冷勾唇:“几位尚书可是在质疑先帝?亦或是,几位大人知晓容尚书的女儿容贵妃母凭子贵,巴结着尚书要逼宫不成?”
“你——”容尚书狠狠挥袖:“先帝弥留之际只你一人在侧侍奉,你的话孰真孰假,还有待商榷啊,慕、太、傅!且不说这诏书真实与否,若是先帝便是你杀得呢?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尚书大人,慎言!”慕子阡的脸色微沉:“子阡与婉妃不识,与那已战死的骠骑将军毫无交识,更与皇后娘娘没有半点交情,若子阡伪造一份诏书,何以要立九殿下?”
“尚书污蔑子阡谋杀先帝,若子阡真有这般本事,何不取而代之?”
张正脸色稍变,赶紧拉下脸来:“子阡,慎言。”
说罢,张阁老将矛头转向尚书:“容尚书,子阡乃是我门下最为得意的学生,他更是老太师倾尽心血养大的。他的为人我自是信得过的,子阡深受先帝赏识,心怀国家大事,又怎会做出这番大逆不道的事来?”
说到这话时,站在一旁的慕子阡敛了敛眸,眉眼底下寒意倾袭,随后才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抬起头再看向张正。
张阁老眯了眯眼,继续说:“倒是尚书大人一味咬着诏书有疑不放,朝中上下谁人不知你女儿容贵妃育有皇长子?我看真正有异心的人,怕不是你吧?尚书大人。”
尚书气不打一处来,握紧拳说:“阁老这话空穴来风,可是实实在在的污蔑下官了。若是您识人不清,中了慕太傅的奸计,可谓是寒了先帝的心啊!”
“容柄先!”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内中透着一股狠劲。
他身穿飞鱼服,手里握着腰身悬挂的刀,待他踏进门后,身后跟着不少锦衣卫将那几个尚书围了起来。
几个尚书看向这般仗势,立马颤了颤身,看向来人。
容尚书拧着眉头:“宋大人,这是何意?”
“容尚书不信太傅,质疑诏书伪造作假,是也不信本指挥使么?”